次日，警察局内。
林默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正在接受审问。
“姓名？”
“林默。”
“职业？”
“学生。”
“……”
在正式审问案件之前，都要仔细过问一遍嫌疑犯的基本信息。
“林默，你为什么要卖假药？”
椅子上的林默淡定道：“我没卖假药，那是有效的真药。”
负责审讯的警察段于松嗤笑了一声：“真药？”
“你这药经过药监局的检验了吗？”
“有进行过临床实验吗？”
“得到国家的认可了吗？”
林默摇了摇头。
他的药，确实没有经过这些程序。
唯一可以认证的，那就是吃过药的白血病患者肉眼可见的病情好转。
但现在，那些人都把他送进来了，当然不会帮他。
“实话告诉你，卖假药的我抓得多了。”
“每一个人都说自己卖得是真的。”
“你最好老实交代，我还可以争取给你减刑。”
段于松严肃地敲着桌子，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继续问，“你卖了多少瓶？”
“五千八百六十二瓶。”
听到如此具体的数据，段于松都愣了一下。
以前问到这种数据，嫌疑人回答都是大概的数字。
“多少人在你这里买过？”
“二百三十一个。”
“一共收到多少赃款？”
“两千九百三十一万元。”
嘶——
正在审问的段于松倒吸了一口冷气。
两千多万的金额！
这可是重案啊！
“那你利润获得多少？”
“0。”
砰！
段于松拍了一下桌子，又一次警告：“林默，认真回答！”
卖了两千万的假药，利润为零？
骗傻子呢？
“我都是以成本价卖的，没有赚他们一分钱。”
林默淡定道。
他这是实话说话。
“你说没有赚就没有赚？我们会查你的流水！”
“但是你要清楚，现在不说，等会儿我们查到，罪行可就减不了了！”
段于松威胁道。
林默沉默了。
段于松看到林默这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这林默可真是一个硬茬。
不仅涉案金额巨大，嘴巴还那么难撬开。
看他的样子，淡定得很，感觉他不是犯人，反而是被请来饮茶的客人。
审问陷入了僵局。
也就过去了半分钟。
审讯室的门打开，又有一个警察走了进来。
“林默，有人给你交了保释金，现在和我出去吧。”
这名警察通知道。
段于松比林默本人反应还大，顿时就站了起来。
“还有保释他？肯定是同伙！”
来通知的警察一把拽住要往门外走的段于松，小声道：
“小段，保释他的是诚实药业的千金。”
段于松人愣住了。
“你是说我们市里最著名的药企诚实药业？”
“对。”
段于松的脸色更加奇怪了。
诚实药业可是全国十大良心企业。
居然肯为一个卖假药的假药贩子保释？
难不成这个药是真的？
但这个念头，瞬间就被他否决了。
如果是真药，那些人为什么举报他？
他看向在其他人带领下，正在往门外走的林默。
林默一直走到警察局的外面，才看见保释他的人。
那是穿着白色碎花裙的女人，长长的卷发铺在耳后，挎着最新款的爱马仕包包。
气质优雅，笑容温和，待人随和。
完全符合众人对千金大小姐的幻想。
刚才林默已经听到了保释他的人是谁，此刻见到程心，他并不惊讶。
只是很奇怪。
程心和他是同学，但在学校里，两人是死对头。
今天为什么好心来保释他？
难不成……
“林默，好久不见。”
程心踩着高跟鞋，走到林默的面前，微笑着打招呼。
“好久不见。”
“噗嗤！”
程心忽然笑出了声，随后立刻道歉，“不好意思，林默，以前见面我们第一句话可都是互怼的，现在看你这么礼貌，我就觉得很想笑。”
也许是想起了从前美好的日子，林默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走吧，我送你回家。”
程心道。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林默拒绝道。
他不想和诚实药业的人扯上关系。
“我们都是同学，客气什么！”
程心拉着他就走向停车场。
林默快速闪开。
程心看见他的动作，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
“你怎么还像以前一样那么顽固！”
“当初我爸拿年薪百万邀请你去公司工作，你非不去，现在却以卖假药维生！”
“林默，你就这么喜欢自甘堕落吗？”
程心是有公主脾气的。
但林默不想说太多，只沉默着。
因为当初的事情，只有自己知道多么痛苦。
当年，他成绩优异，在医药方面获得了多项专利。
诚实药业当初就想要购买这些专利，但却以看似丰厚的条件购买，实际是为了骗他签下卖身契。
他不肯，得罪了诚实药业，导致他毕业找不到任何的工作。
在最穷困潦倒的时候，他只能去垃圾桶捡吃的。
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但因为长期检出致癌的化学物质，他患上了急性白血病。
要不是系统降临。
他估计早就离开人世了。
“林默，你就不能听我一次吗？”
“我爸说了，只要你愿意去我们家的公司，之前给的条件，都还作数。”
“我也会帮你解决那些病人。”
程心再次开口。
“不用了。”
林默依旧摇了摇头。
“林默！”
程心叫着他的名字，再好的脾气都被消耗没了，看林默的眼神中充满了怒火。
她真的不懂，为什么林默可以一次两次三次拒绝她的好意！
她是什么恶毒的人吗？
让他宁愿卖假药，也不愿意靠近自己？
“程心，谢谢你今天来保释我。”
“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我先走了。”
林默认真道。
说完，便转身离开。
只留下程心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无能狂怒。
可当林默的背影彻底在视线里消失时。
程心却如泄了气一般，整个人看起来颓废至极。
一会儿后，她摇着头叹气。
“林默，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呐？”
她的真心，就这么不值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