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的玻璃窗漏进一缕晨光，照亮了贴在墙上的分班名单，程诺两个字就那样猝不及防地撞进视线。
"同学，借过。
"清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若有似无的薄荷香。
林小满慌忙往旁边闪躲，书包上的毛绒挂件却勾住了来人的校服拉链。
抬头瞬间，她看见少年线条分明的下颌，还有右耳垂上那颗淡褐的小痣。
"程...诺？
"书包"啪嗒"掉在地上。
少年弯腰拾书的动作顿了顿，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
当他直起身时，午后三点的阳光恰好掠过教学楼前的银杏树梢，在他白衬衫上洒下细碎的金箔。
"好久不见，小满。
"教室后排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林小满这才注意到自己还攥着对方的袖口，慌忙松手时，指尖碰到他腕间的红绳——褪色的金刚结，和记忆里七岁那年她亲手编的一模一样。
上课铃适时响起。
班主任老张推着眼镜宣布按成绩选座，林小满攥着成绩单的手沁出薄汗。
第三名，应该能选到靠窗的位置。
正要开口，程诺已经拎着书包施施然走向教室东南角："老师，我和林小满坐。
"粉笔头精准命中程诺的额头，老张的咆哮震得窗框嗡嗡作响："你以为在菜市场挑萝卜呢？
"全班哄笑中，林小满却看见程诺冲她眨眨眼，右耳垂的小痣随着笑意微微颤动，像极了那年夏令营帐篷外忽明忽暗的萤火。
放学时下起太阳雨。
林小满蹲在车棚给自行车开锁，水珠顺着刘海滴进眼睛。
突然头顶一暗，程诺举着天蓝色雨伞站在台阶上，伞面印着褪色的卡通恐龙——正是她十二岁生日送他的那把。
"时光胶囊该换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中间空白的五年不过是场午睡。
林小满的指甲掐进掌心，旧单车链条发出生涩的***。
那年程诺不告而别后，她独自在银杏树下挖了三次坑，直到树根缠住生锈的铁盒才终于死心。
雨滴在伞骨上敲出密集的鼓点。
程诺忽然握住她车把，冰凉的指尖擦过她手背："你还在用同款薰衣草洗衣液。
"不是疑问句。
林小满猛地抬头，看见他睫毛上凝着细小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