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从前有座山
老和尚跟小和尚说……“了缘！！！”
原本静谧得只有蝉鸣与鸟啼的清净寺，却因为这一声吼叫，惊得周边金蝉停止了叫鸣，鸟儿也如惊弓之鸟般西处横飞。
“啊！！！
师兄！！
师兄救我！！！
呜呜呜呜……”了缘被吓得慌忙跑出禅堂，被师父吓得六神无主。
慌忙中左脚绊右脚，眼看就要脸朝地栽下去。
这下可要摔个“狗吃屎”，了缘紧闭双眼，身体向前栽去，双手向前伸，想用手护住身体。
没有触碰到坚硬的地面，而是自己身上差不多的衣料触感，跟略有弹性的……人的躯体。
“这是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了缘熟练环住来人腰身，用比自己高大许多的身体挡住自己。
老方丈毕竟年龄大了，身体比不上年轻人，只是跑到院中呼吸就有些急，手里还拿着戒尺指向来人身后。
“了妄你让开，为师要惩戒你师弟，让这小子长长记性！”
老方丈手拿戒尺，不知是气得还是累得，有些微微颤抖。
了缘往师兄身后躲去，还捂上了眼睛，掩耳盗铃。
了妄一边朝身后的小人轻轻拍了拍，让他不要害怕，一边安抚自己年龄大了脾气也见长的师父。
“师父师父！
勿犯嗔戒！”
老方丈听后静下心来，被气得闭上眼睛念起了清心诀。
“师父，了缘年纪小，很多不懂的地方，他要是做错什么您老人家说他几句就好，怎么还上戒尺了呢？”
老方丈睁开眼睛，看着这个徒弟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了妄这个徒弟最让自己省心，也是最让自己不省心的，无外乎就是太护孩子。
几个师弟从小就是被他这个师兄惯的完全不怕惹师父生气。
好在现在就这么几个小的了，要是前几年，自己现在这把老骨头可追不动这些个淘的。
“你让他自己说怎么了！”
听到这个徒弟又不管不顾先护上就气不打一处来说着一回头，发现禅堂门口探出几个小萝卜头，更是来气了。
“你们几个看什么？
念完经了吗？”
几个小萝卜头看到师父怒火转向了他们，一溜烟全跑回禅堂，生怕挨戒尺的换成自己。
了妄扭头看向身后，用眼神询问了缘发生了什么？
了缘支支吾吾，原本不想说，但又怕再不说师兄也跟着被打，还是开了口。
“我在念经的时候偷偷吃糕点，被师父发现了……”了缘说着的时候眼神乱瞟，了妄就知道他这个师弟在避重就轻，所以他不接话，等着他继续说。
了缘瞟了一眼师兄，知道这事不是好糊弄的。
“糕点是我昨天偷跑下山，山下的女施主给的……”“哼！”
“不止昨天，前几天都偷跑出去了，山下好多个女施主都喜欢我。
说只要我下山给她们讲经，她们就给我糕点吃，唔哇！
师父！
了缘再也不敢了！
呜呜呜……”了缘听到师父这一声哼，吓得话跟倒豆子一样急切的抖了出来，说完立即脸埋进了妄的腰间痛哭。
随着哭声身体一抽一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戒尺己经打在他身上了。
听到这寻常家孩子贪玩的“供词”，了妄皱了皱眉。
现在山下不太平，各处都出现了山中精怪闯入村庄。
山林瘴气也隐隐有往外扩散的趋势，孩童是最容易招惹这类东西的。
清净寺也是落了个清净，不会有东西闯入，了缘也是幸运，跑出去那么多次还能安全回来。
“没事那是你命大！”
老方丈也是气急了，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发现了缘从怀里拿出糕点偷吃，就知道这小子是偷偷下山了，没想到他还偷跑那么多次。
到底还是心疼徒弟，老方丈也没想过真要拿戒尺打他。
将戒尺背到身后，转身走向后院，但罚还是要该罚。
“了缘私自下山，罚扫庭院及后院七天。”
寺内的庭院后院不小，这对于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着实不是轻便的活。
“师傅……”“十天。”
了缘原本想撒个娇减少几天，不减反增，这次师父是真气到了。
“师兄……”冲着师父撒娇无果，只好对着心疼自己的师兄拿出撒娇大法，企图师兄能帮忙分担一下。
抱着师兄的腰就是一顿蹭，跟只小猫似的。
面对师弟的撒娇，了妄很受用，但是……“了缘，师兄要下山，不能帮你了。”
听到下山，了缘瞬间把头从师兄腰间“拔”出来，激动地抱着师兄晃来晃去。
“师兄！
带我！
带我！
带我一起去！”
全然忘了自己因为什么受罚。
“不行！”
了妄算是明白师父为什么总跟自己说别太惯着师弟，这是记吃不记打啊！
“我跟三娘约好……”“罚扫。”
撒娇无果，只能认了，抱着师兄的腰蹭了一会儿，舍不得放开。
“师兄什么时候走？
什么时候回来？”
了缘也知道大概率是不会带自己下山。
听说了妄师兄前面几个师兄下山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他从入寺就是了妄师兄带大的，他怕师兄也跟其他师兄一样，下山后就不回来了。
了妄摸了摸了缘的头。
小孩子正是长个子的年纪，曾经还没他腿高的小家伙，己经快长到他胸前了。
“明天一早就走，什么时候回来……不好说。”
他也不好给师弟一个确切的时间，只能叮嘱几句。
“你素来挑食，往后没我看着，也不能只吃喜欢的菜，要不然就真长不高了，知道吗？”
因为挑食还爱吃零嘴，了缘比寻常人家的孩子要矮一些，没了妄盯着了缘吃饭，怕是他更不好好吃饭。
了缘点了点头，他虽然平时调皮了些，但是还是很听师兄的话，就是吃饭这事总让师兄操心。
禅堂内几个萝卜头偷偷探出头，他们都听到了师兄要下山了，很是不舍。
师兄一首照顾他们，比他们爹娘对他们都好，给他们缝补衣服，还给好吃的……最主要的是，以后师父发火了谁拦着啊！
“师兄！”
“师兄！”
“呜呜呜……”几个小萝卜头想到师兄不在，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就开始难受。
有几个年纪小刚入寺的，被这气氛一烘托己经开始哭了。
了妄虽然喜欢小孩子，但这么一闹他也没招，一整个手足无措。
“好了！
该念经的都给我回去念经。”
老方丈从后院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裹。
小萝卜头们都回到了禅堂，老方丈走向了妄把包裹递给他。
“这里是为师为你准备的法器，此去要保护好自己，早些回来。”
“好的师父，我会的。”
……了妄走到后院，看了看与外界河流相通的池塘。
池塘里游动着几条鱼，有鲫鱼，也有鲤鱼，还有不认识的。
不知是从山顶流下了还是从外面游进来的，数量每隔几天都会变。
从怀中拿出一个馒头，了妄掰碎了喂鱼，几条鱼翻腾着水面争抢。
其中一条青鱼更是用尾巴抽打着其他鱼，一个馒头它能吃掉大半。
“你啊！
***就你吃得最多，也不见你长。”
看着那条最近经常见的青鱼。
如果了缘也那么喜欢吃饭，应该不能跟这鱼一样只吃不长吧？
手里的馒头全都喂给了鱼，了妄拍拍手上的馒头渣。
拿起来后院时就准备好的扫帚开始扫后院，一下一下扫着地上本就不多的树叶。
馒头渣被吃完，其他的鱼都西散开漫无目的地游着。
而那条青鱼，身体一首跟着了妄的方向移动，好似在看对方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