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开
破旧阴暗的孤儿院一下子显得空荡荡的，这一刻仿佛连阳光都能照进来了。
但塞勒斯知道这些都是错觉，普通阳光难以穿透伦敦上方的黑雾，连光影也很难看见。
他收回视线，目光转向科尔阿姨的背影。
肥胖老旧的衣服上有明显的白灰，她平时最在乎这些，今天却连一丝眼神也没有分过去。
甚至看到墙角的老鼠时，都没有咒骂出声。
孤儿院一定发生了一件大事，而且这件事和塞勒斯有关。
作为一个合格的魔术师，塞勒斯有着充足的耐心。
他们一首走到院长办公室门口，在打开门之前，科尔阿姨终于回过头说：“你可走大运了孩子，要知道以你这个年龄，可没有冤大头会收养你。
快进来见见比尔沙先生，他可是一个极为富……咳咳，友善的人。”
收养？
等等，他不想被收养。
科尔阿姨面对金钱时的手速比魔术师的反应还快，大门被瞬间拉开，塞勒斯只好立刻调整表情，看向办公室里唯一的客人。
那是一个面色冷酷傲慢的老者。
入眼的第一印象，周围的一切都成了这位老者的陪衬。
小说里描述的上位者落入凡尘的画面，现在真实地展现在眼前。
不过……比尔沙先生的头发和胡须都白了啊，是个年龄很大的老人家了。
就在塞勒斯这么想着时，老者打了个响指，科尔阿姨突然首挺挺地倒了下去，额头没有一丝防备砸在木板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科尔阿姨！”
塞勒斯几步冲过去，想看看科尔阿姨的怎么样了。
刚弯下膝盖，比尔沙先生再次说话了。
“Petrificus totalus。”
“Obliviate。”
话音刚落，塞勒斯的身体就被定在原地，一层浅薄的石头覆盖在身体表面。
奇怪的是他的身体没有随着惯性倒下去，全身上下只有眼睛还能动。
他看到比尔沙先生站起来，闲庭信步走到眼前。
比尔沙先生没有低头看科尔一眼，好像她是什么入不得眼的垃圾一样。
但他看向塞勒斯的眼神满是温情，如同他们是失散多年的血脉亲情。
这一切实在太奇怪了，魔术？
不，它更像魔法。
从科尔阿姨开始到他身上的石层，看不出任何破绽，难道真的是魔法？
塞勒斯差点连脸上的扑克脸也挂不住了。
“先生，您……”“我叫约斯墨特·比尔沙。”
他打断了塞勒斯的话，语气十分冷静：“未来你会是塞勒斯·比尔沙。”
即使当前的处境不佳，塞勒斯依然能笑着回答：“您是不是误会了，收养协议是双方协议，我可还没有同意被您收养呢。”
约斯墨特·比尔沙迟疑了一下，又怜悯地摇了摇头：“孩子，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我们才是同类吗？”
同类。
塞勒斯因为这个词眼神怔愣，随后坚定的摇头：“不，我和你不可能是同类。”
约斯墨特·比尔沙语气淡淡，没有一丝被反驳的怒意。
“你出生在麻瓜社会，不了解这些我不怪你，他们对世界的理解有限，狭隘的视野让他们永远无法理解世界真正的深度和复杂性。”
“我不知道你的父母丢掉你的时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但你毋庸置疑是个天赋异禀的巫师。”
如果不是科尔阿姨躺在地上，塞勒斯一定会说：‘孩子，这个世界没有魔法。
’但现实是，科尔阿姨生死不知躺在地上，他被莫名其妙的东西困住，丝毫无法动弹。
眼下发生的一切都无法用科学来解释，也看不出一点破绽。
当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
这个世界真的有魔法。
或许是某次在街头表演魔术的时候，又或许哪次劫富济贫的时候被约斯墨特·比尔沙看到了，误以为塞勒斯也有魔法。
魔术只是欺诈的一种，没想到他的魔术居然连巫师都骗过去了，还想上门收养他。
可是塞勒斯有没有魔法他自己能不知道吗？
他是魔术师啊！
不能被收养！
万一巫师世界有什么检测魔法的机器立马就会露出破绽。
约斯墨特·比尔沙看上去不像好人，到时候人在屋檐下，遇到什么事都不知道。
倒不如一开始就解释清楚。
塞勒斯咬紧牙，带上假笑面具：“您误会了，我没有——”约斯墨特·比尔沙断然否认了他的话：“你看到的太少，拥有的也太少，受麻瓜教育长大，眼界狭窄，把天赋当成诅咒，以为自己是恶魔，却不知道这是上天给你的礼物，我能让你的能力发挥到最大。”
塞勒斯瞪大眼睛，首截了当的说：“我不是巫师，我也没有魔法！”
听到答复，约斯墨特·比尔沙的目光很奇怪，塞勒斯居然从他眼里看到了满意和柔和。
他脑子有病！
这群巫师脑子绝对有病！
约斯墨特·比尔沙手指触碰到他的脸颊，视线对上他倔强的蓝色眼眸。
完美符合比尔沙家族的形象，站出去说是亲爷孙也不会有人怀疑。
“亲爱的，我己经很久没有拿起魔杖了，但是你值得。”
约斯墨特·比尔沙缓缓从袖侧拿出魔杖，杖尖轻点空气，向塞勒斯解释：“接下来我会对你使用遗忘咒，你会忘记这辈子的所有事情，以后钻研灵魂魔法的话，说不定有恢复记忆的一天，但我会尽力阻止你。”
塞勒斯突然慌了：“等等，我错了，我愿意被您收养，请您不要使用遗忘咒。”
让我忘记家人，那是他两辈子唯一的家人啊约斯墨特·比尔沙很惋惜：“如果你是我的亲孙子该多好。”
强者不会给弱者选择的权利，他只会剥夺和给予，不管弱者想不想要。
“Obliviate。”
木板再次传来刺耳的倒地声。
过了一个小时，科尔阿姨醒了，她捂着受伤的后脑勺，全然忘记发生了什么事。
视线茫然地看向室内，室内和记忆里没有一点变化。
前天就喝完的空酒瓶还放在桌上，在它金光闪闪躲人视线的是十枚金币！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科尔阿姨连忙爬起来，把十枚金币一个一个放在嘴里咬了一遍。
都是真的！
这是上天的馈赠吗？
科尔阿姨死死握住十枚金币，今年冬天孤儿院会少死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