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锯齿海贼的獠牙
罗语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他能闻到金属灼烧的焦味混着自己额角渗出的血，在鼻尖凝成铁锈般的腥气——这是死亡擦身而过的味道。
他本能地蜷缩翻滚，膝盖磕在浸水的木板上生疼，却在触到某个滚烫物什的瞬间瞳孔骤缩。
那是方才被撞翻的鱼筐里滚出的煤油灯，灯油正顺着木板缝隙蜿蜒成一条细蛇，在他脚边舔舐着碎木屑，腾起的火苗映得他运动服袖口泛着橙红。
"系统！
"罗语在心里低喝，汗水顺着下巴砸在地上，"现在！
"系统提示音像惊雷劈开混沌："检测到锯齿果实特性：机械化身体可无限切割，弱点为关节接缝。
当前融合进度：42%，剩余时间：47秒。
"这句话在罗语脑子里炸成烟花。
他想起方才强尼机械臂漏油时，关节处渗出的黑色液体——原来那不是普通机油，是果实能力具象化的破绽！
罗语像条滑不溜手的鱼，借着翻滚的力道贴向强尼左侧。
他的右手死死攥住实验室防护服的袖口——这衣服是上辈子防酸碱腐蚀的特制材料，此刻倒成了最好的摩擦工具。
指尖触到机械臂关节的瞬间，他几乎要笑出声：那道细不可察的接缝处还在往外渗黑油，金属表面因过热而发烫，却在他用力摩擦时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
"啊啊啊！
"强尼的嚎叫声变了调，机械臂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罗语能感觉到防护服布料与金属接缝的摩擦在掌心震出麻意，像是握着台运转过度的电钻。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关节损伤度：21%。
融合进度：58%。
""疼吗？
"罗语喘着气，额前的碎发全被汗水黏在脸上，"你刚才砍那些渔民的时候，他们也这么疼。
"强尼的左手突然掐住他的后颈。
这个老海贼虽然机械臂故障，右手却还保留着人类的力量，指节几乎要嵌进罗语的骨头里。
罗语吃痛闷哼，却借着这股力道更紧地贴住机械臂——他能听见金属疲劳的脆响，像冰面开裂前的预兆。
"小杂种......"强尼的唾沫星子喷在罗语脸上，"老子要把你......""把我怎么样？
"罗语咧嘴笑，露出染血的牙齿，"系统说你关节是弱点，你信吗？
"他加重手上的力道。
防护服与金属的摩擦声陡然拔高，像有人用指甲刮过黑板。
强尼的瞳孔剧烈收缩，机械臂的锯齿刃突然垂落，关节处竟裂开蛛网状的纹路。
罗语趁机翻身滚开，后背撞在装着咸鱼的木桶上，腥臭味呛得他咳嗽，却在抬头时对上了娜美的眼睛。
那姑娘正攥着船锚，指节发白得几乎透明。
她站在码头边缘的渔船旁，身后是被强尼海贼团烧毁的半间木屋，火光映得她的脸忽明忽暗。
罗语看见她喉结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她在等机会，等强尼彻底露出破绽的那一刻。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剩余时间：12秒。
当前融合进度：73%。
"罗语抹了把脸上的血，重新站了起来。
他的运动裤膝盖处破了个洞，露出擦伤的皮肤，却在强尼摇晃着举起机械臂时，将重心微微后移。
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藏在腰间的碎砖——方才抄起的那块，还带着鱼腥味的碎砖。
"该送你最后一程了。
"他低声说，目光锁住强尼机械臂关节处那道越来越明显的裂痕。
强尼的机械臂发出垂死的哀鸣。
这老海贼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对，他咧开嘴露出黄牙，却在试图后退时被自己的靴跟绊了个踉跄。
罗语的脚尖点地，肌肉紧绷如弓弦——他知道，下一秒，当强尼的机械臂再次挥来时，就是娜美掷出船锚的时机，就是他旋身踢向那道裂痕的时刻。
而系统的倒计时，正在他耳边，清晰地跳动着："10......9......""掷！
"罗语的低喝混着海风撞进娜美耳中。
少女攥着船锚的手终于松开，生锈的铁锚划破火光，带着破空的尖啸首取强尼脚踝。
老海贼正踉跄着后退，靴跟勾住缆绳的刹那，船锚"咔"地扣进他皮靴缝隙——金属与皮革的挤压声里，强尼重心骤偏，机械臂的锯齿刃擦着罗语发顶劈进码头立柱，木屑混着火星炸成一片金雨。
"就是现在！
"罗语瞳孔缩成针尖，右腿肌肉如钢索绷首。
他旋身时带起的风掀起衣角，露出腰间碎砖在火光下泛着冷光——这不是普通的借力，而是上辈子习武时练了千遍的"旋风踢"。
膝盖微曲，胯骨带动大腿旋转，脚掌精准叩在机械臂关节那道蛛网裂痕上。
金属的哀鸣比想象中更刺耳。
罗语能感觉到鞋底橡胶与发烫金属的摩擦，能听见裂痕里黑油喷溅的"滋啦"声，系统提示音在脑海炸响："关节损伤度：91%。
融合进度：89%。
"强尼的嘶吼陡然变调，像被掐住脖子的野狗，机械臂的锯齿突然开始无序震颤，几枚锯齿刃竟崩飞着扎进旁边的鱼摊，将腌制的秋刀鱼钉成血红色的标本。
强尼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机械臂闪烁着诡异的黑光，他的眼球越发通红，嘴里发出低沉又愤怒的咆哮，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即将爆发。
他右手狠狠攥住船锚铁链，肌肉虬结的手臂暴起青筋，竟生生将娜美拽得踉跄两步。
可下一秒，他的机械臂突然喷出浓烈的黑焰——那不是普通的燃油，而是果实能力暴走的具象化，黑焰里隐约能看见机械齿轮疯狂倒转，锯齿刃的转速提升三倍，在身周割出一片密不透风的金属风暴。
罗语的后背撞上渔船栏杆时，肋骨几乎要裂开。
他看见金属风暴里的强尼眼球通红，脖颈血管鼓成青紫色，哪还有半分之前的狡诈，活像被扒了皮的野兽。
"这是......果实能力狂化？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听见系统沉默两秒后提示："检测到锯齿果实潜能爆发，目标进入机械兽化状态，攻击范围+200%，疼痛感知-80%。
""来啊！
"罗语咬碎后槽牙。
他想起上辈子在武馆打实战时，师父说过的"八极崩"——以肩胯为轴，将全身力道凝于一点。
此刻左臂肌肉紧绷如铁，他迎着金属风暴冲上去，右拳裹着风声砸向强尼心口。
可机械臂的锯齿刃比他更快，一道寒光擦着左臂划过，布料裂开的瞬间，鲜血溅在码头上，像朵突然绽放的红梅。
"疼吗？
"强尼的笑声混着机械轰鸣，"等老子把你剁成肉馅，再喂给那些哭哭啼啼的渔民——""系统！
"罗语在剧痛中低喝。
"剩余30秒，击败目标可获得锯齿果实能力。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罗语的瞳孔突然收缩——他看见强尼的机械臂在震颤中调整角度，锯齿刃的尖端正对准二十步外的娜美。
那姑娘被铁链拽得跪坐在地，船锚还卡在强尼靴子里，此刻正拼命拽着铁链想后退，发梢扫过地面的血迹，脸色白得像被洗过的海沙。
"娜美！
"罗语的嘶吼被金属风暴撕碎。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能感觉到左臂伤口的血正顺着指缝往下淌，却在强尼机械臂暴起的刹那，想起上辈子实验室里那台出故障的高压反应釜——当所有安全阀失效时，唯一的办法是......强尼的机械臂带着破空声刺向娜美后背。
少女的睫毛剧烈颤动，瞳孔里映出逼近的锯齿刃，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
罗语的左手突然握紧。
那是他上辈子练军体拳时，刻进肌肉记忆的"回马枪"起手式——掌心向上，西指蜷起，拇指扣住虎口。
此刻鲜血正从指缝滴在手背上，他却感觉有股热流顺着脊椎窜上大脑，系统提示音与师父的喝骂声在耳边重叠："起势要快！
变招要狠！
"强尼的锯齿刃距离娜美后心只剩半尺。
罗语的左脚突然跺地，溅起的血珠在空中划出红痕。
他能听见自己关节发出的轻响，能感觉到全身肌肉在剧痛中爆发出的最后力量——这一击，他等了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