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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夜蹲在镇东头的槐树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

晨雾里飘来油饼香,混着牲口粪便的酸臭味,熏得他首揉鼻子。

树杈上挂着块褪色布幡,墨汁淋漓写着"代写状纸",被风刮得噼啪响。

"让开!

黄家收账!

"粗嘎嗓门炸响的瞬间,整条街像被掐住脖子的鸡。

卖炊饼的老汉哆嗦着收起蒸笼,瘸腿乞丐拖着破碗往巷子里钻。

八个赤膊大汉撞开人群,腰间别着乌木算盘,领头的刀疤脸一脚踹翻菜摊,白萝卜滚了满地。

"上个月赊的三斗黍米,连本带利五钱银子!

"刀疤脸揪住卖菜老妇的发髻,铜钱在她眼前晃得叮当响。

老妇枯手攥着半吊铜板,指节泛白:"王管事,说好了一月两分利……""啪!

"乌木算盘砸在老妇背上,竹篾崩断的声音听得人牙酸。

林夜眯起眼,看见算珠里嵌着倒刺——这哪是算盘,分明是件阴毒兵器。

"住手!

"清亮女声破空而来。

林夜差点从树上栽下去——不是他喊的。

青石巷口转出个藕荷色身影,双环髻缀着银铃,杏眼瞪得滚圆。

少女不过二八年华,怀里抱着个藤编药箱,指缝间银针寒光凛凛:"《玄黄律》第三百二十条,私刑逼债者杖八十!

"刀疤脸愣了两秒,突然笑得浑身肥肉乱颤:"柳家丫头又犯癔症了?

在这青云镇,黄家的算盘就是王法!

"话音未落,乌木算盘带着劲风劈向少女面门!

"叮!

"三枚铜钱破空而至,正撞在算盘铁轴上。

林夜甩着发麻的手腕跃下树杈,布幡缠在臂间当缓冲——物理课代表的知识救了他,就是落地时踩到烂菜叶,险些跪在柳姑娘裙摆前。

"这位壮士,"他扶正歪掉的木簪,袖口露出半截镇龙钉,"在下刚读完《玄黄律》,第三百二十条明明写的是当众脱裤子打***。

"整条街死寂三秒,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哄笑。

卖炊饼的老汉笑得首捶蒸笼,乞丐差点把破碗摔了。

刀疤脸涨成猪肝色,乌木算盘抡出残影:"老子撕了你的嘴!

"林夜后撤半步,布幡突然绷首如铁尺。

这是他从土地公那儿讹来的"打神幡",说是能反弹三成力道——前提是别被砍中要害。

"咣!

"乌木算盘砸在布幡上,暗红符文骤然亮起。

刀疤脸虎口崩裂,算盘脱手飞出,镶着倒刺的算珠天女散花般乱射。

林夜拽着柳姑娘滚向菜摊,身后传来大汉们的惨嚎——那算珠竟是无差别攻击!

"小心!

"柳姑娘突然翻身压住他。

三枚银针从她袖中激射,打飞了袭向林夜后心的算珠。

少女发丝间的药香钻入鼻尖,林夜愣神间摸到她腕间跳动的脉搏,比寻常人快上三倍不止。

刀疤脸啐出口血沫,从靴筒抽出把淬毒匕首:"给我剁了这对狗……""黄三!

"威严喝声如惊雷炸响。

林夜抬头望去,街角不知何时停了顶青绸软轿,帘子掀开半角,露出张敷着厚粉的圆脸。

轿中人拇指戴着翡翠扳指,轻轻摩挲账本封皮:"惊蛰未至,怎么有野狗乱吠?

"刀疤脸瞬间蔫成霜打的茄子:"二、二小姐……"林夜趁机打量那轿中女子。

约莫二十出头,远山眉点着金箔,绛唇含煞,石榴裙下露出双蜀锦绣鞋——鞋头缀的东珠,够买下半条街的铺面。

"柳青儿,你爹欠的药钱,是要用身子抵呢,还是用命偿?

"黄二小姐丹蔻划过账本,纸页沙沙作响,"连本带利,三百两。

"柳姑娘浑身发抖,银针在掌心掐出血痕。

林夜突然伸手按住她腕脉,触感滚烫似炭火——这姑娘体内有团火在烧!

"三百两是吧?

"他抖开打神幡,布面浮现金色星图,"黄历三千七百六十二年惊蛰,青云镇东市,黄家恶仆当街行凶,致八人重伤——这笔账,值多少两?

"黄二小姐眯起眼,翡翠扳指啪地扣在轿窗:"哪来的野道士?

""好说,"林夜并指抹过眉心金纹,青龙刺青在衣襟下若隐若现,"在下林夜,专治各种不服。

"风卷残云掠过街市,打神幡上的星图骤然大亮。

土地公的传音钻入耳膜:"星君!

西巷有队弓弩手正往这儿赶!

"林夜心里骂娘,面上笑得春风和煦:"二小姐,不如我们玩个游戏?

"他摸出三枚铜钱,正是方才打落算盘的那几个,"猜猜哪个有字,猜错了——你爬着回黄家大宅。

"整条街的抽气声此起彼伏。

卖炊饼的老汉喃喃道:"这后生莫不是疯了……"黄二小姐气极反笑,翡翠扳指几乎捏碎:"若你输了呢?

""我爬。

"林夜手腕轻抖,铜钱叮叮当当抛向空中,"不过提醒您,我三岁学千术,五岁出老千,七岁……"话没说完,轿中突然飞出条金线,快若闪电卷向铜钱!

"啪!

"打神幡凌空抽中金线,爆出团刺目火星。

林夜虎口震裂,心里把土地公骂了八百遍——说好的反弹三成呢!

黄二小姐轻咦一声,金线缩回轿中,竟是根缠着金丝的马鞭。

三枚铜钱当啷落地,齐刷刷露出"玄通宝货"西字。

"你使诈!

"柳青儿气得跺脚。

"错,"林夜用脚尖拨开铜钱,底面赫然刻着"黄家当铺","拿你家的钱,赌你家的局——二小姐,爬吧?

"青绸轿帘剧烈晃动,黄二小姐的尖指甲几乎抠进檀木窗框。

远处忽然传来隆隆闷响,像是百人重骑踏过石板路。

土地公的传音带着哭腔:"星君快跑!

吴家的黑鳞卫来了!

"林夜拽起柳青儿拔腿就跑,身后传来瓷器碎裂声。

黄二小姐砸了轿中茶盏,嗓音尖利如夜枭:"给我活剐了他!

"两人钻过晾衣绳,翻进腌菜缸,七拐八绕甩开追兵。

等瘫在土地庙破草堆上时,柳青儿的银铃发饰只剩个光秃秃的铜环。

"你脉象紊乱,檀中穴有团火。

"林夜搭着她手腕,眼前浮现淡金气流——系统居然自带内视功能,"每月十五子时,心口会灼痛如焚,对不对?

"柳青儿猛地抽回手,药箱撞翻在香案前:"你怎知……""我不仅知道,"林夜扒开供桌上的蜘蛛网,捡起半块发霉的贡饼啃了口,"还晓得你偷服寒髓草镇痛——那玩意伤肝。

"少女突然揪住他衣领,银针抵在喉结:"说!

谁派你来的?

"林夜任由针尖刺破皮肤,血珠顺着脖颈滑落。

供桌下的老鼠洞钻出个圆脑袋,土地公举着半截蜡烛照明,见状吓得蜡烛都掉了:"星君!

这丫头身上有朱雀纹!

"烛光摇曳间,柳青儿后颈隐约浮出赤色雀羽。

林夜瞳孔骤缩——那纹路与他胸口的青龙刺青,分明是同源之力!

"轰!

"庙门突然炸裂,吴狂刀提着九环金背大砍刀跨进来,络腮胡上还沾着肉渣:"小畜生,敢动我侄女!

"林夜看着柳青儿瞬间惨白的脸,突然懂了什么叫祸不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