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示屏右下角的时间显示 23:57,走廊尽头的声控灯随着他起身的动静次第亮起,昏黄的光晕在磨砂玻璃上投出摇晃的人影。
老式居民楼的铁门在午夜时分发出沉重的吱呀声。
楼道里的声控灯每隔几级台阶才亮一盏,青灰色的墙面上水渍斑驳,像极了某种扭曲的人脸。
林深的皮鞋跟敲在水泥台阶上,发出 "嗒嗒" 的空响,回音在逼仄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脆。
当他踏上第三层到第四层的转角时,腕表的指针刚好划过十二点。
左脚突然陷入某种虚浮的绵软,整个人踉跄着向前扑去,手掌擦过台阶边缘的水泥毛刺,***辣地疼。
他慌忙撑住墙面起身,回头望去,刚刚踩空的位置却平整如常,十二级台阶在声控灯的明灭中静静延伸。
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林深盯着台阶数了三遍 —— 没错,从三层到四层确实是十二级。
可刚才那一级突兀的虚浮感如此真实,仿佛脚下真的多出一级会吞噬人的台阶。
楼道里的灯光突然开始闪烁,忽明忽暗中,他似乎看见转角处有个穿碎花裙的小女孩身影一闪而过,等追过去时却只剩剥落的墙皮在风中簌簌掉落。
钥匙插入 402 房门的瞬间,身后的楼梯间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林深猛地转身,铁门后的黑暗寂静如渊,什么都没有。
锁芯转动的声音在深夜里格外清晰,他推门而入的刹那,余光瞥见楼梯扶手下方有团烧焦的布料,边缘还泛着诡异的蓝光,可等他打开手机手电筒照过去,却只看到半片褪色的墙纸。
卧室窗户正对着后巷的梧桐树,树影在窗帘上投出扭曲的枝桠。
林深褪下被冷汗浸透的衬衫时,镜中映出他后背三道浅红色的抓痕 —— 那是刚才踉跄时蹭到墙面留下的,可奇怪的是,他明明记得自己撑住的是光滑的水泥墙,怎么会有如此整齐的刮痕?
床头闹钟显示 00:15,林深刚要关灯,楼下突然传来小孩的哭声。
他掀起窗帘向下望去,狭窄的后巷里空无一人,只有盏路灯在风中摇晃,将地面的积水照成一片破碎的银镜。
哭声来得快去得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