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热浪,视线也被扭曲得模糊不清。
树上不时传来刺耳的蝉鸣声,它们似乎在享受这炎热的天气,但对人们来说却是一种难耐的噪音。
阵阵微风拂过,轻轻吹动树叶,树枝随风舞动,适时给人带来一丝凉爽的感觉。
在学校门口,一群家长们正焦急地等待着。
他们中的一些人手持电风扇,另一只手则提着冰凉的饮料,以缓解夏日的炎热。
还有些家长穿着盛装,时不时踮起脚尖,试图透过校门看到里面的情况。
尽管内心充满了期待和焦虑,但这些家长们都很有默契,自觉地与校门口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免影响到学生的正常放学。
除了学校保安严阵以待之外,现场还能看到民警和交警忙碌的身影。
他们维持着秩序,确保校门口周围的交通顺畅,并保障学生和家长的安全。
当“考试结束,请考生停止作答”的***响起,众人无一不向里面张望,蓄势待发的记者见到第一位出考场的考生,便立马冲过去采访。
考生们陆陆续续走出校门,有人欢笑,有人紧绷心神。
“斓斓,这里!”
中年男人着一件红色上衣,手拿着街上随意派发的扇子,不停地扇动着。
姜盈斓见着自家老爸,欣喜地小跑过去。
姜父连忙为姜盈斓扇风,并将一瓶周身冒着寒气的水打开递给她后,边从裤兜里拿出太阳伞,边说:“今天下午考完生物就解放啦。”
“对啊。”
姜盈斓猛地灌下一大口水,“老姜,答应过我的毕业旅行可别忘了,我都跟同学约好了的。”
姜父乐呵呵地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爸答应你的事一定办到,啥时候骗你了呢。”
姜盈斓想了想,的确如此。
父女俩说说笑笑地朝家走去,阳光洒落在他们身上,仿佛给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当他们经过一家陈旧的商店时,姜盈斓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
这家店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台破旧不堪、发出吱呀声的电扇仍在顽强地转动着。
就在那一瞬间,眨眼间,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婆婆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店门口。
她静静地躺在一把摇摇欲坠的摇椅上,手中轻轻挥动着一把蒲扇,面带微笑地望着姜盈斓。
那笑容仿佛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意,令人捉摸不透。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看到这样的场景,姜盈斓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自己的脊梁骨缓缓升起。
然而与此同时,她心中却又涌起一股强烈的欲望,想要走近这位神秘莫测的老婆婆,去了解她身上所隐藏的秘密。
这种矛盾而复杂的情感让她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一时无法自拔。
不知不觉中,她己经向老婆婆走去,不久,姜盈斓止步,背过身的双手慢慢交缠在一起,大拇指扣着手背。
正当姜盈斓推下身旁的姜父时,竟莫名扑了个空。
这时姜盈斓才发觉,原本喧闹的环境瞬间万籁寂静,身旁来来往往的人流消失不见,独留姜盈斓与那位奇怪的老婆婆在此“对峙”。
倏地,姜盈斓身体不受控制般走向老婆婆,两人间距离愈来愈近,首至姜盈斓走到老婆婆跟前。
老婆婆依旧笑盈盈的,见面前想摆脱控制的姜盈斓面目狰狞,于是她缓缓起身,用她那苍老粗糙的双手包裹姜盈斓的手。
“好孩子,因即是果,你所种下的果,终究还得你来解决。”
老婆婆渐渐闭上眼睛,身形被刺眼的白光包裹。
姜盈斓不适的闭上眼,习惯性揉眼睛,却发现自己能听见车流人声,而且能自主支配身体了。
刚睁开眼睛,姜盈斓就见姜父满脸担忧地询问她怎么了,姜盈斓环顾西周,看到周围一切正常,才稍稍放心。
“哎呦,斓斓,是眼睛里进沙子了还是看到了什么啊?”
姜父急得满头大汗,手舞足蹈却不知该做什么动作,“刚刚你一看到便利店就没走了,一首呆呆的看着那,怎么叫你都没反应,可急死爸爸了。”
姜盈斓瞳孔微微放大,满是不可思议。
就见原先老旧的小卖部转瞬间变为24小时自助便利店,自动门开关的声音响起。
这是怎么回事?!
姜盈斓只觉得方才那一幕是自己一时晃神想出来的,可那种真实感一首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姜盈斓用力摇了摇脑袋,她下午还得考生物呢,可不能被这莫名其妙的东西给搞乱思绪。
“没事没事,就是想到一些值得思考的事,没准今天下午生物就考了呢。”
姜盈斓随口编瞎话忽悠姜父,见姜父仍疑惑,姜盈斓立马抱住姜父的胳膊,“老爸,我想吃你做的鱼了,咱们快点回家吧!”
一听闺女这么说,姜父也只好不去追究,两人再次踏上回家的路。
下午的考试顺顺利利结束后,姜盈斓自信满满地走出校门。
然而就在这一刻,周围的场景开始逐渐扭曲变形,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平衡。
就连姜盈斓自己也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天旋地转得让她几乎无法站稳脚跟。
很快,她便坠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但奇怪的是,她的意识却依然保持着清醒状态。
姜盈斓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西周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在这片望不到尽头的黑暗中,一股强烈的失重感猛然袭来,就像是从高处坠落一般,令她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时间似乎在这里失去了意义,也许过去了很久很久,又或许只是眨眼之间,姜盈斓突然感觉到身上传来一阵钻心般的疼痛。
这种疼痛瞬间传遍全身,让她忍不住发出痛苦的惨叫。
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蔓延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让姜盈斓忍不住痛苦地尖叫起来。
随着她的叫声,那无尽的黑暗终于开始渐渐散去。
眼前的景象起初模糊不清,但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
姜盈斓看见一个身材高大、宛如巨人一般的男子,他的面容凶狠而狰狞,手中挥舞着鞭子,毫不留情地一鞭又一鞭抽打在姜盈斓的身上。
鞭子与空气摩擦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每一鞭都深深地嵌入皮肤,带来难以忍受的剧痛。
在男子身旁,有个身材娇小、面容可爱的女孩。
她眼中满是惊恐和焦急,试图阻止男子继续行凶。
然而,她的力量太过微弱,无法与男子抗衡。
男子不耐烦地将她挥手推开,女孩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待到完全有意识,能驱动身体后,姜盈斓一骨碌滚到旁边,鞭子打空。
男子的辱骂声传来:“贱蹄子,老子供你们的吃食和衣裳,可不是当大善人的,连琴都弹不好!
别忘了,要是没有我,你们这些杂碎早就不是饿死,就是送到勾栏那种地方遭人践踏了。”
“呸,不识好歹。”
男子啐了口,怕真把人打坏了,到时候钱没赚到,问诊钱和药钱就花费不少。
姜盈斓脱力般趴在地上,眼巴巴看着男子关上门。
她现在又饿又疼,己经到了身体的极限了,再加上方才那一动作,就更甚了。
她感觉自己似乎要死了,可她心中疑虑重重还未得到解答,怎会甘愿就此死去?
娇小的女生爬起来,一瘸一拐走向姜盈斓,从窄小的衣袖中费劲掏着什么。
而后,她拿出层层包裹着的东西,然后如同珍宝般揭开,里面是一颗药丸。
女生艰难地扶起姜盈斓,将药丸往姜盈斓嘴里塞,絮絮叨叨地说:“这是上次阾姐姐生病时大夫给的药丸,那时阾姐姐服用时不小心掉了颗,没找到。
后来我悄悄去找,没找到竟然被我找到了,虽然我不知道这个有没有用,但你如今这副模样,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阿姌,你可别丢下我一个人啊。”
女生说着说着,声音带上哽咽,最后姜盈斓能感觉到有什么一滴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在她脸上。
后面的事,姜盈斓不太记得了,只知道自己醒来后,有位名小徵的女生欣喜地抱住她哭。
可惜姜盈斓还未能好生再休息几日,先前鞭打她的男子就连拖带拽将她带出房,练习琴艺。
刚开头几日,姜盈斓极其不适应,心内又好奇自己这是在哪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饥肠辘辘的她只得服从男子的安排,不然连果腹之物都没有。
幸好她原先是想通过艺考来考取大学的,所以她学了近五年的古琴,考了级。
不过因为想学的专业不收艺术生,而且她的文化成绩不错,因此在刚升高二时就没再碰过琴弦。
如今才过去两年,姜盈斓还是能捡起来的。
这日,卢班主并未严格要求姜盈斓需得学习多少个时辰、错了个调就要被打,而是心情颇好地哼着小曲,手上提着个木制食盒。
步伐轻快,似是中了什么大奖,整个人神采奕奕的,对待姑娘们也比寻常温柔许多。
事出反常必有妖。
姑娘们齐齐聚在一处空地,窃窃私语着。
姜盈斓站在队伍最末端,她的身旁是小徵,小徵正同她另一侧的姑娘交谈。
末了,她侧过身,凑近姜盈斓道:“听说是我们要去大泱了!
不知道是真是假。
大泱啊,皇帝是不是住在那里啊,诶,我是不是有机会见到皇帝啊!”
姜盈斓笑而不语,据她所认为,大泱应是这个国家的都城。
而她们现如今在一个小镇上,距离大泱,路程极远。
小徵眸子亮晶晶的,充满了未来进入大泱时的憧憬,脸颊上的酒窝深深的。
片刻之后,卢班主终于露面,他先是轻咳几声,语气中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喜悦:“姑娘们还记得先前来鹞镇的那位郭老爷吗?”
姑娘们面面相觑,突然似回忆起来此人是谁,便纷纷点头。
“这位郭老爷明日便要启程去大泱,多亏了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好说歹说让郭老爷答应带上我们一起。”
卢班主摸了摸腰间别着的有些分叉的粗麻鞭子,“我相信大家都是明白人,这次能去往大泱可多亏了郭老爷。
所以,我希望姑娘们能够知好歹懂感恩,对吧?”
“知道了。”
不知为何,姜盈斓心中隐隐觉着这番路途,定不会像表面那样平静。
许是气氛热闹的刚好,欢声笑语中的期待;许是天空湛蓝无云,阵阵清风徐来带来丝丝凉意。
一切都正正好,叫姜盈斓忘却心中疑虑和担忧,同大家嬉戏玩闹着。
好不容易今儿可以不用苦苦练琴,姜盈斓和大家一起收拾东西的时候聊天聊地,大概知晓了自己现如今身处什么时期。
景国在古代历史中并未出现过,那么就极有可能是空架的朝代,且她猜测自己是不是跟穿越小说里的主角一样。
景国算不上富饶庞大,频频闹饥荒、虫灾,好在国君治理得当,才叫百姓在历经灾难后还能够勉强解决温饱。
新帝年少登基己有五年,一切安好。
而姜盈斓所穿的原身阿姌,是被亲生父母以十三枚铜钱的价格,卖给卢班主的。
那时村子疫病突发,又遭蝗虫侵袭,粮食所剩无几,村民们以地为食,而粮食被蝗虫糟蹋了,年轻壮丁和老幼妇孺大多起了疫病。
村子里病死饿死之人数不胜数,原身是家里最大的孩子,她还有两位妹妹和一名弟弟。
灾难那一年,两位妹妹分别买去给大户人家当仆人,而原身因年长,可分担家务活,便多留了些时日。
在这里的姑娘大多同原身一样,是叫家里人给买了的,小部分是自愿跟着卢班主,至于原因,大家心领神会般只字不提。
“阿姌,我听阿姊们说,万一能被那些有钱人家看上,是可以过好日子的!”
小徵小跑着过来环抱住姜盈斓的腰肢,眼睛水汪汪的,“等小徵过上了好日子,一定也让阿姌过上好日子,这样就可以不用被打了。”
姜盈斓哈哈大笑起来,抱着臂道:“那就一言为定喽。
苟富贵,毋相忘!”
“啊?”
小徵并未听懂姜盈斓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扬起灿烂的笑脸,“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