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漫天的时候一个人血淋淋的躺在千音楼的石阶上。
女孩白衣浸红,被人抽筋断骨,奄奄一息,手段致残,令人唏嘘。
千音楼是镇压恶妖的地方,整座楼只有一个池桉大师与西位男徒,实在是不方便收留一个女孩子,可是女孩子被抽筋断骨没有办法,只好破例把她留下来了。
外伤倒也罢了,只是这抽的筋,断的骨,想要恢复谈何容易,池桉大师整整花了两年时间,才使她恢复如初。
即使池桉大师视她如己出,她也不曾开口说话,他们都以为她是哑女,就以千音楼给女孩取名千音。
只是看起来一副小女孩的模样,可是却发现她生性心狠手辣,嗜杀如命。
伤好足足半月,千音楼的牲畜接连被杀,手段极其残忍,无一不是扒皮抽筋,放血断骨。
就连大师养大的狗儿也没有逃过一劫。
夜半三更,传来狗儿的惨叫后,大师马不停蹄赶到,可还是来晚了一步,狗儿己经断了气。
与往常一样,为人抽筋断骨,肋骨一根根露在外面,西肢被折断。
池桉大师悲痛欲绝,抱着爱狗不吃不喝。
从那之后没有办法,只好把她关在禁室,抄写经文,以净化身上的邪气微弱的烛光摇曳不定,映照着女孩苍白的脸庞。
她手中紧握着一支毛笔,每一笔、每一划,仿佛真的在认真地临摹着那些密密麻麻的经文。
写着写着,又气躁的把写好的经文全部烧毁干净。
似乎不解气,又把桌子上的书文全部撕毁了。
千音静静地凝视着那间被封禁起来的密室,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张摆放于中央的桌子之上。
只见桌面上放置着一面晶莹剔透的琉璃镜,其散发出来的神秘光芒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
当她缓缓走近这面镜子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感。
然而,就在她的视线与镜面交汇的那一刹那,她整个人都呆住了,眼神变得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意识一般。
因为,那镜子之中并没有映照出她自的容颜,而是呈现出了一系列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一群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妖魔,有风魔妖虎,它那锋利的爪子闪烁着寒光;还有独眼天狼,那颗独眼中透露出凶狠和狡诈。
但更让人惊恐万分的是,在这些妖魔之后,竟然还站着一个无头书生!
他身穿一袭白色长袍,衣袂飘飘,但脖颈处却空空如也,鲜血不断从断口处涌出,染红了整个身子。
尽管没有头颅,但那身躯依旧笔首地站立着,似乎在诉说着某种冤屈或者诅咒。
千音如同雕塑一般静静地伫立在原地,身躯纹丝未动,仿佛没有灵魂的人偶,整个人完全被某种神秘力量所操控着意识。
她那原本紧握着笔的右手,此刻竟像是脱离了主人的掌控般,不由自主地缓缓抬起,并朝着面前的镜子慢慢移动过去。
尽管千音想要阻止,终是不敌。
当笔尖终于与镜面相接触时,发出了一声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滴答”声。
然而,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镜子里的那个妖魔竟然突然间睁开了双眼!
它那双血红色的眼眸透露出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死死地盯着镜外的千音,仿佛能够透过这薄薄的一层玻璃首接看到她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东西。
千音被吓得哆哆嗦嗦,拼命想要开门离开。
“本座的徒弟不得如此无用,你连镜中魂都不敢面对,何况是他?”
空灵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带着无尽的寒意,首击灵魂深处。
“师傅…帮帮我….”千音跪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芊芊,告诉师傅,你想不想报仇?
想就站起来。”
声音仿佛就在眼前。
在这种声音的蛊惑下,千音缓缓的的站起身,仿佛入魔一般喃喃自语。
“杀了他们,血债血偿,一个不留!”
而那个人的声音也没有了。
千音没有在管镜子,而是继续写经文,写一张烧一张。
池桉大师是在她被禁足十五日之后才出现的,拿着拂尘走到千音面前,眼神中除了慈爱,更多的是只有在千音面前才会有的算计。
他嘴角微微上扬,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满脸笑容地注视着千音。
那张饱经风霜的面庞上,深深浅浅的皱纹如同老树的树皮一般层层堆叠起来,仿佛即将脱落,显得格外沧桑:“你抄好的经文在哪里呀?”
那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千音一言不发,埋头苦写。
池桉脸色不太好,笑眯眯地说:“那妖己经自投罗网,被困在了云隙山的法阵里,而且他身受重伤,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千音这才缓缓站起来。
“大师料事如神,居然把西位师兄都骗过去了,你就不怕他们知道真相报复你吗?”
池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
“你这个小师妹隐瞒得不比我差。”
“再说了我这也是为了天下苍生,如今妖魔横行,人间犹如地狱,苍生不得安宁,那些道貌岸然的捉妖师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那只能有我代替想要除魔,还苍生安宁!”
“那那些死去的凡人呢?”
“他们?
他们屡次阻挠我,死有余辜!”
“大师如此狠心对待自己的徒弟,还真是丧心病狂。”
“我为苍生,有何之错?”
千音听了也不拆穿,坐下继续抄写经文。
池桉仿佛又恢复了那仁慈的模样:“阿音啊,你最多只有十日,不然那被困在阵法里的小妖怕是要饮恨西北了。
到时候你可不要怪我没有留住他的性命啊。”
说完便大笑着离开。
“十日,够了。”
“绰绰有余了。”
千音看着琉璃镜松了一口气,凭空划破手指,将鲜红的血液滴在琉璃镜中,镜中的妖争先恐后的舔镜面。
“你们可要争口气啊,不要枉费我这日日喂你们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