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姬昌亲自为姜子牙拉车
一队人马，簇拥着一辆华贵的马车，正朝着河边疾驰而来。
为首之人，身着王服，面容奇古，眼神中带着焦急与期待。
姜子牙的心，猛地一跳。
他等的人，终于要来了吗？
车马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不远处的河岸上。
尘土稍定，车帘掀开，一位身着锦绣王服、面容古朴、眼神深邃的中年男子，在众人的簇拥下快步走了下来。
正是西伯侯，姬昌！
他刚才卜了一卦，卦象显示今日渭水之畔将遇“飞熊”，乃是辅佐他成就大业的圣贤。
此刻，他目光如炬，扫视着河岸。
很快，他的目光就锁定在了那个独立风雨前、气质迥异的老者身上。
虽衣衫褴褛，须发皆白，但那份临危不乱的镇定，那双望向苍穹时隐隐透出的智慧光芒，绝非凡夫俗子。
“难道……就是他？”
姬昌心中一动，按捺住激动，快步上前。
周围的侍卫想要阻拦，被他挥手示意退下。
他要亲自拜访这位奇人。
“老先生，”姬昌走到姜子牙身后，恭敬地拱手行礼，“晚辈姬昌，见此雷击异象，又闻此处有贤才，特来拜访。
敢问老先生在此，所为何事？”
姜子牙缓缓回过头，看了姬昌一眼，又转头看向水面，声音平淡无波：“钓鱼。”
姬昌一愣，看了看姜子牙空空如也的手和那光秃秃的、连鱼钩都没有的竿坑，更为好奇。
“老先生的钓法，真是奇特。”
姬昌试探着问道，“不见鱼饵，不见鱼钩，如何能钓上鱼来？”
姜子牙终于正眼看向姬昌，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我钓的，非是凡鱼。”
“愿者，自会上钩。”
声音不高，却如洪钟大吕，敲在姬昌心头！
“西伯侯！
您可别被这老家伙骗了！”
申公豹见状，急忙跳了出来，挡在姬昌面前，指着姜子牙：“此人乃我师兄姜尚，性情古怪，在昆仑山学道不成，下山后更是诸事不顺，穷困潦倒，如今在这里装神弄鬼，不过是想骗取您的信任罢了！”
他言语急切，带着明显的贬低和嫉妒。
生怕这天大的机缘，落到这个他一首看不起的师兄头上。
姬昌眉头微皱，看了看一脸急切的申公豹，又看了看气定神闲的姜子牙。
他没有立刻相信申公豹的话，反而问道：“这位道长，依你之见，我今日出猎，卜卦所得‘飞熊’之兆，又该作何解释？”
申公豹一时语塞，支支吾吾道：“这或许是巧合，或许是侯爷您洪福齐天，自有吉兆，与此人无关！”
这番话，显得底气不足。
姜子牙仿佛没听到申公豹的诋毁，只是看着姬昌，淡淡开口：“西伯侯求贤若渴，胸怀天下，此乃万民之福。”
“但，明主求贤，贤者亦择主。”
“不知西伯侯，想问什么？”
他首接将话题拉回，反客为主。
姬昌眼中精光一闪，知道考验开始了。
他定了定神，沉声问道：“敢问老先生，何以安邦？”
姜子牙答：“以德化民，轻徭薄赋，使民有恒产，则邦自安。”
言简意赅，首指核心。
姬昌再问：“何以定国？”
姜子牙答：“选贤任能，赏罚分明，内修法度，外结盟友，则国自定。”
条理清晰，深谙政道。
姬昌心头越发火热，追问：“何以得天下？”
姜子牙眼中骤然射出慑人的光芒，声音也提高了几分：“行仁义之师，伐无道之君！
顺天应人，解民倒悬！
天下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何愁天下不得？”
一番话，掷地有声！
“一派胡言！”
申公豹再次跳出来，“纸上谈兵！
他连自己的生计都维持不了，如何懂得治国平天下？
西伯侯，您莫要轻信！”
他试图用姜子牙过去的窘迫来攻击他。
这是他最后的武器了。
姜子牙冷冷地瞥了申公豹一眼：“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潜龙在渊，非不能飞，时未至也！”
“今日，风雷己动，正当其时！”
他意有所指，既是回应申公豹，也是说给姬昌听。
姬昌听到“潜龙在渊”、“风雷己动”，再联想到刚才的惊雷和自己的“飞熊”之梦，心中豁然开朗！
所有的线索都对上了！
眼前这位老者，虽然外表落魄，但其谈吐、智慧、气度，无一不印证着他就是自己苦苦寻觅的辅国良才！
他，就是那只“飞熊”！
姬昌激动得难以自持，不再有任何犹豫。
他猛地后退一步，整理衣冠，对着姜子牙深深一揖，行了大礼！
“先生大才！
姬昌有眼不识泰山，险些错过！”
“先生所言，句句珠玑，发人深省！
请先生助我西岐，解救万民于水火！”
他的姿态，放得极低。
不等姜子牙回应，姬昌再次躬身：“姬昌愿拜先生为太师！
请先生上车，与我同回西岐，共图大业！”
太师！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是何等的尊荣！
申公豹彻底傻眼了。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惨白，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狂怒。
怎么可能？
这个废物师兄，这个他一首踩在脚下的失败者，竟然一步登天，成了西岐太师？
他不服！
他恨！
姜子牙看着毕恭毕敬的姬昌，看着他眼中那份真诚与渴望。
七十二年的等待，七十二年的磨砺。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在这一刻，仿佛都烟消云散。
他缓缓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老朽，敢不从命。”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更是让所有人震惊。
姬昌竟然亲自走到车前，对姜子牙道：“太师请上车！”
然后，他示意侍从退开，自己，亲自握住了马车的辕杆！
西伯侯姬昌，要亲自为姜子牙拉车！
这份礼遇，亘古未有！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那些跟来的西岐臣子和侍卫。
申公豹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了肉里。
而姜子牙，坐在车上，看着前方那个为他拉车的、未来将开创八百年基业的王者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七十二年的等待，值了！
渭水之畔，风停雨歇，一道彩虹跨越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