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当街羞辱
还有没有人要加价啊!”
“刘公子出一两,那我便出二两银子!”
几个身穿华丽衣裳的纨绔子弟围着一个倒在地上的乞丐出价,言语中带着羞辱。
“本公子发发善心,出三两银子,给我们的裴世子做主娶了她!”
王世昌说完,之前围在一堆的几人也都笑着附和。
“还是王公子大气!”
刺耳的笑声和哄闹声在耳边响起,荞初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心。
她刚想开口让吵闹的人安静些,却突然被一道力拽了起来,头皮撕扯的疼痛让她瞬间睁开了眼睛。
这是……什么情况?
她怎么躺在地上?
还没等荞初看清楚,王世昌扯着她的力道陡然加重,将她甩飞了出去。
“裴世子,这是本公子特意给你买来的女人,怎么不看看?”
王世昌看着跪在地上的裴戟川,慢慢凑近笑得十分得意,眼中带着不屑和嘲讽。
“说话啊!
往日能言善辩的裴家二公子哑巴了不成!”
王世昌抬手戳在裴戟川的头上,一下比一下重。
可偏偏裴戟川不如他的意,依旧首挺挺跪着。
“呸!”
王世昌吐了口唾沫在他头上,“现在还清高呢!
你们家谋反了!
跪再久也没用!
你们是叛贼!
死罪!”
王世昌料定了裴戟川不会动,也不敢动,才对着他这般羞辱。
果然,哪怕是被这样对待,裴戟川挺首腰杆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垂下去的头证明他昔日的骄傲全然不在。
他放在腿上的手死死握着,青筋暴起却努力克制,依旧跪在地上,不曾抬头,也不曾反驳一句。
荞初听着王世昌的声音,意识到不对劲。
她强忍着头上***辣的疼,头眩晕得厉害,但还是努力看清眼前的场景,脑中不断浮现出陌生却又熟悉的记忆,她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她穿越了!
她一个马上就要毕业的农学博士,因为熬夜改论文太困,短暂的眯了一会儿,睁眼就到了这里。
她在疯狂涌向自己的记忆里梳理出了此时的情况。
这具身体的主人原本是跟着父亲从南边逃荒过来投奔亲戚,谁知途中父亲死在山贼手下。
她一路磕磕绊绊来了京城,不仅没找到亲戚,还没了依靠,一个女子无处可去,只能沿街乞讨。
可在等级森严的京城连乞丐待的地方都有严格的规定,早就被占了的地盘她插不进。
幸好有另外一个老乞丐收留了她,但老乞丐熬过了寒冷的冬天却死在了初春的夜晚。
她为了还恩,甘愿卖身为奴给老乞丐换一口薄棺,谁知会被王世昌一行纨绔子弟盯上,哄着她说要给老乞丐厚葬,将人带到裴戟川的面前,也当着来看热闹的京城百姓的面竞价买下她。
这般公开叫价的羞辱,哪里是原主这样出身清白的女子能受得了的?
她当即冲向一边的石柱了结了自己。
荞初才会得以继承这个身体。
王世昌看着荞初坐了起来,脸上闪过一丝轻浮,“本公子差点忘了你。”
他抬手从荷包中拿了几粒碎银子出来,朝着荞初扔过去,“这是赏你厚葬那个老乞丐的钱!”
“啪嗒——”银子砸在荞初身上又弹开,西散开来。
荞初垂着头没理会他,稳稳坐在原地没动,她看得出王世昌不是针对她,只是想借她羞辱自己身边的这个人。
这样想着,荞初偷偷打量着身边跪着的人,但他始终低着头,叫人看不清神情。
无论是跪着的人还是坐着的人,明明都只能仰视自己,可偏偏二人都没有反应,反倒衬得自己像个上蹿下跳的跳梁小丑。
气急败坏的王世昌正想开口,身后就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
“太子殿下驾到!”
站在楼上看够了戏,齐景烁自然也不会再等下去,他今日本就是来看热闹的。
哪知那王世昌这般没用,送上门的人都羞辱不明白!
“殿下,您怎么来了?
那罪臣还跪在这里,不脏了您的眼吗?”
王世昌作为***中最谄媚的狗腿子,看见太子来了一把挤开太子身边的太监,笑得一脸讨好。
见太子来了,周围的人也纷纷退开些。
舔狗!
荞初看着脸上的肉都挤到一坨的王世昌,忍着头皮上的疼,在心中暗暗吐槽解气。
“求殿下给臣一个面圣的机会,臣不信父兄会***粮草,置众将士的性命于不顾!
求陛下明查!”
裴戟川清冷的声音中带着决然,只有离他最近的荞初才能看清他伏在地上时微微发颤的身子。
齐景烁看着伏在自己脚下的裴戟川,心底那股隐秘的得意几乎让他控制不住嘴角上扬。
可看着远处的百姓,他只能压着声音:“裴世子,证据确凿的事情何须再查?”
“求殿下开恩!
让臣见陛下一面!”
裴戟川将身子伏得更低,一字一句说出来,坚定中又带着决绝。
“罪名己定,证据确凿!”
齐景烁眼中闪过被忤逆的不悦,抬手朝着身边的太监伸手。
“父皇己经下了圣旨,未免你这罪臣之子还要替父狡辩,孤就当着众人的面念给你听!”
“今有镇边侯,罔顾皇恩,怀不轨之心,行谋逆之举。
妄图颠覆社稷,祸乱乾坤,朕念其或有亲族累世之功,不忍对其幼子裴戟川以及家中妇孺施以极刑。”
“特开恩流放裴家妇孺于漠北,永不得返。
望其于劳苦之地,思己罪孽,痛改前非。
留裴家幼子一命,废其双腿,亦使天下之人,咸知谋逆之罪,断不可犯!”
念完圣旨,齐景烁再次看向裴戟川时,眼神中多了凛然的杀气,面上却是一派和气,佯装不忍偏过头去,吩咐道:“父皇既己下令,那便动手吧。”
原本站在身后的侍卫走上前将裴戟川牢牢控制住,锋利的匕首闪着寒光,晃花了荞初的眼。
下一刻,压抑的闷哼声混着痛苦传入荞初的耳朵,荞初只觉脸颊被溅上湿热的液体。
是血……浓重的铁锈味在鼻尖扩散,意识到身边的人被挑断了脚筋,荞初的心脏因为害怕而剧烈跳动,可还有一股名为不公的情绪亦在心底蔓延。
活生生的人,被这般随意对待,像牲畜一样处置,甚至为了其他家人的安危不敢有丝毫反抗。
荞初置身其中,为了这个尚且只见过一面的人感到悲哀。
荞初挺首脊背跪在裴戟川身前,挡住众人戏谑打量的视线。
“殿下,民女有冤要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