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砸在"听泉阁"的雕花木门上,像是千百个指甲在抓挠门板。
电子钟显示23:47,古玩街早已人去楼空,唯独街角便利店的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出一团猩红。
我正要拉下防盗卷帘,身后突然传来三声间隔精准的叩门声。
"周掌柜,典当。
"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我后颈瞬间浮起一层鸡皮疙瘩。
转身时带起的风掀动了案几上的宣纸,墨迹未干的《富春山居图》摹本在台灯下泛起诡谲的油光。
穿墨色唐装的老者立在门槛外,竹节盲杖点在青石板上,积水在他脚边聚成完美的圆形。
"您怎么知道敝姓?
"我捻亮博古架旁的宫灯,青铜灯罩在墙上投出扭曲的饕餮纹。
老人凹陷的眼窝里浮着层白翳,但当我伸手在他面前晃动时,他布满老年斑的右手精准地扣住了我的手腕。
冰凉触感顺着血管漫上来,我触电般缩回手。
他干裂的嘴唇扯出弧度:"戌时三刻,当十枚钱。
"说着从袖中抖落一串铜钱,暗绿铜锈里渗着血丝般的红痕。
钱币坠在黄花梨柜台上,发出的闷响竟像是沉入深潭的石头。
我举起放大镜的手顿在半空。
这些直径三厘米的方孔钱没有年号,正面阴刻的篆书在台灯下泛着水渍——等等,那根本不是水渍,是字迹在渗血!
我猛地后退撞翻官帽椅,椅背上的双鱼玉佩坠地发出清越的脆响。
"这是...""洪武七年,泉州铸币场。
"老人枯枝般的手指抚过铜钱,暗红锈迹突然开始游动,在钱面拼出"贪泉"二字。
窗外炸响的惊雷将影子投射在博古架上,那些明清瓷器的投影突然都变成了跪拜的人形。
我咽下喉头的血腥气,摸向胸口的和田玉扳指。
这祖传的物件自太爷爷那辈就戴着,据说能镇邪祟。
可当我的指尖碰到玉面,竟传来烙铁般的灼痛。
老人白翳覆盖的眼球转向我,露出黑洞洞的笑容:"周掌柜的扳指,可抵十枚钱。
"暴雨声忽然消失了。
耳鸣中我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玉扳指在掌心发烫,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铁丝在血脉里游走。
便利店的霓虹灯牌突然爆出电流声,殷红的光透过雨幕渗进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