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多的记忆没出错的话，撞我的是一头老鼠！”
“像一头野猪一样大小的白色老鼠！”
“我在空中翻滚了几圈然后头部着地。”
“所以我头部受伤很严重！”
“当然严重不严重不是我说的，是你们手上的报告说的。”
罗森被铐住的手指了指审讯桌上的文件，面对审讯他己经驾轻就熟。
坐在审讯椅上的黑发少年脸上一半沉浸在阴影中，一半被阳光照亮，那复杂的神情在光影的交织下显得神秘莫测。
“罗森先生，你说的对，报告显示你后脑迸裂，我们的人还帮你矫正了歪曲的头骨，这显然不只是严重。”
“我觉得正常人肯定活不下来。”
一名身材魁梧的壮汉凝视着罗森，方正面容上略显突出的眼睛透出一丝威严：“所以你的伤是怎么在一天时间恢复的？”
“霍克队长，我再重申一下，为什么我这么快恢复我也不清楚！”
“或许如你之前所说，我运气好？”
罗森向后一靠，身材高挑却由于长期营养不良略显瘦弱的身体瘫坐在审讯椅上，眯着眼，漫不经心的样子，哪怕开口，声音亦带着懒洋洋的腔调。
还算秀气的面容略显几分无赖之相。
“小子！”
“端正你的态度，这里是警察厅！”
看到罗森的态度，坐在一旁做记录的女警员怒斥道。
这是一位盘发身穿制服的女士，制服下是难以遮掩的火爆身材，柳眉紧蹙，恼怒与不满溢于言表。
“有一个团伙从上城区偷窃了一批非法觉醒药剂，抓了一些动物包括老鼠进行低剂量觉醒药剂试验，而据我们了解，有一个入室盗窃的倒霉蛋也被当成了实验品。”
“这批觉醒药剂是疯狂博士杜维研制的失败品，普通载体是无法承受其中蕴含的狂暴能量的。”
“我说你运气很好。”
“我想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霍克的肩膀宽阔而厚实，两条手臂粗壮有力，肌肉线条在制服下若隐若现，浓眉像是两道剑眉，斜插入鬓，他的眼睛深邃有神，脸上带着淡淡笑意饶有兴趣地观察罗森的反应。
资料显示这个自小无父无母随邻居奶奶长大的孩子因为缺乏管教走上了偷窃的道路，己经成为了警察厅的审讯常客。
当然是常规事务的被审讯常客。
混乱的下城区有无数走入歧途之人，但对他进行异常事务的审讯还是第一次。
“我并不关心你是不是又一次入室盗窃，那并不重要，我想知道的是你被注射觉醒药剂之后发生的事情。”
看出了罗森的错愕，霍克继续说道。
觉醒药剂？
罗森忍不住摸了摸头顶，乱蓬蓬的头发上凝固的血痂还在，后脑巨大的伤口确实己经愈合，但内心的波澜似平静湖面被投入巨石。
罗森撒谎了，他确实出了事故，但不仅仅出了点“小事故”。
在此之前，大学毕业参与基因研究工作的苏南由于基因泄露事故遭遇基因污染，没多久被诊断为肺癌晚期，癌细胞全身扩散的他拿着那一份罕见突变的报告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治疗。
因为罕见突变治疗药物的天价费用他难以承担。
弥留之际，苏南本己经慢慢丢失意识，却不想眼前光影变换，双眼的视线又逐渐清晰，而首先看到的便是西个人在观察“他”的状态。
现在想来，那是罗森刚刚被注射了被称为觉醒药剂的物质。
或许……罗森脑中划过一个想法。
“好吧，我就是那个倒霉蛋。”
“我记得我在当小白鼠被实验。”
“我躺在一张铁床上，身体动弹不了，和现在差不多，只是这把椅子要舒服一些。”
罗森在审讯椅上活动了一下身体，抿抿嘴露出回忆的表情：“当时有西个人站在旁边，除了一个戴口罩穿白大褂的医生看不清楚样子外，剩下三人令人印象深刻。”
“一个身穿考究正装的老头，一头银发整齐地向后梳着，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一看就是一位大人物。”
“一个身体罩在灰袍中的教会人士，他的兜帽半遮着面容，仅露出线条刚硬的下颚与微抿的薄唇，隐约可见的双眼似乎有摄人心魄的能量。”
“不过印象最深的是一名戴着诡异鱼类面具的秃头，头顶锃亮！”
罗森声调突然向上，哈哈一笑，双手指了指自己的脑门，本想调节气氛的他却迎上了霍克严肃的目光。
“我想让你印象深刻的绝不仅仅是他头顶亮到反光？”
霍克没有笑，相反却心中一沉，继续发问。
“是的，那面具呈青灰色，鱼眼部位凸起，两颗巨大的玻璃眼珠透着冰冷的光，鱼嘴大张，露出里面参差不齐的尖牙。”
“面具的边缘与他的脸贴合得严严实实，从额头到下巴，将他的面容彻底遮蔽，但没有遮挡住他下巴上两片红色的鱼鳃！”
刚说完，罗森的眼神却突然失去了焦点，茫然的表情似乎对自己说出的话都有了疑问。
为什么会有鱼鳃？
霍克却没有质疑罗森，深吸一口气的他望着这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年：“事实己经很清楚了，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失败的觉醒药剂也能让你觉醒超能力，而且没有让你失去理智。”
“但既然你己经觉醒，那么赛恩斯城守卫条例依旧对你有效。”
“签了它，你可以选择离开，或者……”霍克从女警官手中接过一份文件递给罗森，停顿一下后继续说道：“加入我们！”
罗森下意识地接过了这份文件，头脑中此刻涌入的许多破碎记忆与文件内容让他暂时失去了对“觉醒”的兴趣。
《赛恩斯城守卫条例》：一、登记与监测条款：所有进化者需在城市管理部门进行详尽登记，包括个人基本信息、进化类型……二、能力限制条款：进化者在城市公共区域不得随意使用可能对普通市民造成危害或干扰正常生活秩序的特殊能力。
在非紧急情况下，如需使用能力，必须提前向城市管理部门申请并获得许可……三、行为规范条款：进化者严禁利用自身能力参与任何形式的非法活动，包括但不限于暴力犯罪…………十五、职业限定与引导条款：依据进化者的能力类型，为其规划合适的职业发展路径并加以引导，背景清晰的，邀请加入城市守卫者行列。
寥寥不多的条款，打破了罗森所有的认知。
而在这份管理条例的最后，盖着鲜红的印章。
新纪元一三零七年———赛恩斯城进化者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