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苏醒在暴雨夜（上）

暴雨把老城区的霓虹招牌浇成流动的颜料，四楼隔间浴室的热水器突然迸出火星。外卖员苏小吒浑身湿透地撞开铁门，闪电劈亮他后颈的莲花纹身。

"这具肉身当真孱弱。"他低头看着掌心被塑料袋勒出的红痕，镜中倒影忽然扭曲。本该属于自己的面孔浮现出另一张苍白面容，像是被水泡胀的旧照片。

门外传来女孩清亮的喊声："哥你浴霸又漏电了？我拿电笔给你修......"

浴室门猛然弹开，裹着皮卡丘睡袍的少女僵在原地。她圆框眼镜后的瞳孔急速收缩——满墙蒸汽凝结成《哪吒闹海》壁画，骑在风火轮上的少年正从水雾里走出来。

金镯在苏小吒腕间嗡鸣，他伸手抓住悬浮的乾坤圈，金属表面倒映出美团骑手制服上歪斜的工牌：苏小吒，工号9527。

"尔是何人？"乾坤圈擦着少女耳尖飞过，钉入微波炉爆出青烟。散发着焦香的手抓饼从机器里弹出，精准落在苏小雨颤抖的手心。

"你cosplay上头了吧？"女孩咬了口饼含糊不清地说，"上个月车祸脑震荡后遗症？医生说你会间歇性......"

刺耳的接单声打断对话。苏小吒腕间智能手表弹出血红提示：往生斋殡仪馆急单，超时赔付300%。导航箭头穿透雨幕指向城北公墓，预计送达时间：23:59。

"申时三刻送阴膳，定有蹊跷。"他扯下浴帘当混天绫系在腰间，跨上墙角的电动平衡车。车轮燃起幽蓝火焰，在瓷砖上烫出莲花烙印。

苏小雨突然伸手拽住他衣角："你额头在流血。"温热指腹擦过眉骨，龙血般鲜红的液体在她指尖结晶成朱砂。

城北盘山公路在暴雨中扭成湿滑的黑蛇。平衡车碾过水洼时，苏小吒听见骨骼生长的脆响，六条半透明手臂从肋下破体而出。第三只眼在眉心裂开的瞬间，他看见路旁槐树上吊着七盏引魂灯。

"八宝鸭到了！"浑身酒气的保安推开殡仪馆铁门，解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