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年号为辰熙。
新帝年幼,太后软弱,遂由相国张之柯代君治国,独揽政权。
辰熙二年,天下大旱,边塞地区,饿殍满地,百姓易子而食。
相国张之柯派粮救济,然,北方妖族趁陇朝大旱,率兵攻打倩州辽城,张之柯惧战求和。
签下倩州盟约,割地纳贡。
(使天下人为之愤恨,而敢怒不敢言划掉。
)将军寒振,字烟雨,京城洛璃人士。
违抗军令,率兵与妖族奋战,大捷。
张之柯恐妖族震怒不愿和谈,遂秘密处决寒振。
辰熙西年,签订倩州盟约,(为天下人不耻划掉)。
如今(辰熙五年),派往兖州的十万石救济粮草突然莫名消失,朝廷派遣柳晔柳御史前去彻查此事。
并赐予龙剑,有先斩后奏之权。
龙剑出,若皇帝亲临。
一个身穿青衣,眉似细柳的白面书生放下了手中的笔,默默地写下了这些话,随后便起身向东望去。
喃喃道:“那边就是兖州了......”一阵微风吹过,刚好合上了书生桌子上的书,上面赫然写着“柳氏陇史”。
而在书的旁边静静的躺着一把龙剑和御史官印。
……“他奶奶的,庾司的人都他娘的滚出来!”
一个手持钢刀,身披铠甲的老汉站在庾司门前大吼道。
“他娘的粮食呢!将士们驻守边疆不用吃粮是吧!
你们是想引起哗变吗?”
说罢一脚踹开了几十斤重的石狮子,又吼道:“姓陈的!
再不开门老子就把你的门劈开!”
随即拔出了长刀。
“这个老匹夫!”
一个油光满面、穿着庾吏官服的胖子躲在门后,一边抹去额头冒出的冷汗,一边透过门缝向外瞄着,时不时还咒骂几句“老匹夫”。
门外老汉依旧在外面叫嚣着,庾司里的胖官员眼看耗不过,便安排身边的小吏从后门出去找贾公盛贾刺史前来解围。
不一会儿,一位身着官服,神情矍铄的官员便快步走来,看着正是天命之年。
他快步冲来,挡到身披铠甲的老汉身前,身边的护卫也紧随其后,将他护在身边。
只见他怒声喝道。
“赵武!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
庾司没粮了,你拿着个刀站在这儿,是想谋反吗?!”
“哼,姓贾的别以为老子怕你!
即便是庾司没有粮食,你们这群官老爷会没有粮?
虽然百姓和我们这群当兵的都快饿得啃树皮了,可我听说你们可是仍旧每天大鱼大肉,哼哼,你们的粮食多着呢!
以前贪了这么多,现在也该吐出来了!”“你......你胡说八道!
我等哪里有粮!
朝廷派发的十万石救济粮莫名失踪,这附近的土匪虽是不少,但是有能力突然运走这么多粮食的,也就你们这群丘八。
我看,你就是诚心要反!
“好你个贾公盛,嘴里喷不出粮食,倒是会喷粪!
我若是抢了粮,营里还会杀马充饥?
我若是要反,现在就不是拿着刀和你理论,而是拿着刀架到你脖子上了!”
“老匹夫你......”......两人在门外吵得不可开交,吵得面红耳赤,甚至撸起袖子就要打起来了。
这个时候庾司的门才缓缓打开,里面慢慢的探出来了个脑袋。
“两位大人,息怒息怒啊。”
胖庾司司长走了出来,边说还边擦拭着脸上的汗。
“赵大人,这庾仓里确实没粮,若是不信,您把刀收起来随我进去一看便知。
让小的把粮食拿出来,小的也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赵武摆摆手,说道:“我知道,可是你们这群当官的,哪一个手中没有余粮,这大灾当头,还分不清孰轻孰重,再不拿出点粮食,别说我们这群当兵的,老百姓都要揭竿而起了。”
贾公盛说道:“我手中也没有余粮啊,这连年大旱,百姓种不出粮食,官家自然也收不上粮食......这样吧,我以兖州刺史的名义,向城中的粮商、地主之类的募捐些粮食先撑一段时间。
后天,朝廷派出来彻查此事的御史就要到了,到时候粮食的事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赵武叹了一口气,问道:“***,你觉得呢?”
***擦了擦头上的汗:“也只能先这样了。”
赵武接着说道:“那好,贾刺史,明天,最多明天中午,我一定要见到五千石粮草送到我们军营,否则,就算是我,也拦不住守将哗变!”
***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贾公盛拦住。
贾公盛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去了。
赵武也抱拳说了一声告辞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两人离去,又擦了一下汗,叹息一声,嘀咕道:“估计这事儿,就是御史来了,也解决不了......”...... ......此时,在驶向兖州的一条官船上,被朝廷派遣的柳御史站在船尾,看着船在河中留下的波纹,思绪却早己飘荡回了出发前......“柳兄,此行万万不可,这明摆着是张党对你下的黑手,这十万石粮食说没有就没有了,劫走粮食的人背后一定有大势力的,你去查,就会得罪这一方势力,你不查,朝廷便会治你的罪,此行必是九死一生啊!”
“蔡兄,难道我不去,张之柯就治不了我的罪吗?”
柳晔缓缓的喝了一口茶。
“更何况,这是关乎兖州千万百姓的要事,我不得不为民***。
若不去,柳某于心不忍。”
“这.......”蔡京文拿着手中的折扇,打开又合上,随即叹出了一口气。
“好吧,我就知道我劝不住你,柳兄,这个你拿着。”
说罢,蔡京文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玉佩。
“你把这个戴上。”
“ 这是......”“这是我从神机阁给你求来的护身符,可以挡住三门武夫的全力一击,不过只能用一次,是......保命用的。”
柳晔接过蔡京文手中的玉佩:“这......这是一个中级防御法器,蔡兄,如此大恩我......”“哎,你我兄弟之间,就不需再这般娇作了。”
蔡京文端起手中的茶,一口饮尽。
“柳兄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你要多多保重啊。”
“嗯,有你送给我的玉佩,此行必定无忧。”
“唉......若是查不出或是......查出了什么......切不可深究。”
蔡京文又叹出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是个有骨气的人,但是这次......算我求你,此事深究不得,若真是查出了什么,就算是我,也保不了你。”
....... ......站在船尾的柳晔看着夕阳,几只飞鸟衔着刚刚捉到的小鱼往林中飞去。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天地之大,竟无个安身之处,这天下苍生.......唉。”
柳晔转身向兖州望去。
“何其之苦啊。”
...... ......“贾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们交粮?”
“就是!
眼下兖州不太平,粮食比金子还贵,况且,我们手中也没有余粮了。”
“贾大人,不是在下不愿交粮,是实在是没有粮食,再说了,把粮食给了那些个穷当兵的,我们怎么养自己的家丁护院。
到时候他们若是再没有粮食了,岂不是会趁着我们没有家丁护院来抢我们的粮食啊。”
“就是!
不交粮......”“我也不交!”
“我......”“大家安静,安静一下!”
贾公盛用力拍了拍桌子。
“大家听我说!”
贾公盛看大家安静了之后,才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诸位,我很清楚大家的难处,在座的各位也有不少是我的同僚。
我想大家也应该明白一件事——庾司己经一粒粮食也没有了,而没有粮食,是要引起哗变的!”
“哗变!
怎么会......”“这......这可怎......”堂中众人再次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有些富商甚至早己头冒冷汗坐立不安。
“那......那我们交粮便是,不就是五千石粮食吗?
咱们每人捐个几百石,不就够了吗?”
“是......是啊,我们交粮便是,这哗变之事,万不可生啊。”
“就是,交粮,我们交粮!”
贾公盛又拍了拍桌子,伸手示意让大家安静。
“诸位安静,且听我一言。
这粮食,自然是要给的,但,我们只给三千石粮食即可。”
“贾大人,这是为何啊?”
“为何?
众所周知,这军营是古往今来最耗费粮食的。
今日他们要五千石,我们便给五千石,这就说明咱们手中是有余粮的,而且不少。
他日若是军中再没了粮草,那赵武,定然会接着找咱们要粮,到时候,即便是朝廷的赈灾粮到了,那些个丘八也是无底洞,喂不饱啊!”
“是啊......”“贾大人说得对啊!”
“还请贾大人安排......”“好,就请诸位每人交上一百余石粮,我等凑够这三千石粮,先安抚军心,至于后事......诸位,后天,朝廷派遣的御史就要到了,我想,诸位应当明白该怎么做。”
“敢问贾大人,后日来的那位就是来查十万石粮食失踪的那位大人?”
“正是。”
堂中忽得一片安静,噤若寒蝉......落日西去,桂魄东升。
城中己经开始了宵禁。
街道上打更人喊着小心火烛,时不时打响手中的铜锣。
在街上巡视的将士手持钢刃,身披甲胄,威风凛凛。
带头的耆户长左右勘察着街道,最近因为缺粮,城中多出了许多盗贼,因此不得不小心。
房屋之上,一个黑影闪过,悄无声息。
好像,是一只黑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