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早饭
李诠看着他一连串莫名其妙的动作，有点担心他是不是犯病了。
说完又觉得自己真的是糊涂了，外面都变成了那个样子哪里还有人给他送药啊！
想到这，李诠有些发愁。
虽然白秋认知上有问题，说话费劲，一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还经常会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
但是他听话，平时都很乖，让干嘛就干嘛，比正常人还好相处。
只是和其他病人一样，一犯病就会发疯，发起疯来也比别的病人厉害，砸东西，打人，束腹带都绑不住他。
白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听他这么问摇了摇头“没给，洗澡，难受。”
李诠拉着他坐下，想摸摸他的头，安慰他，却发现自己满手的血，想起他那奇奇怪怪的洁癖，找了块布擦了擦，擦干净了才摸摸他的头，语气温柔地安抚他。
“白秋，现在是不能洗澡的你忘了吗？
忍一忍，傍晚再洗好吗？”
白秋不满撇撇嘴，转过头不让他摸了，虽然不高兴，但也没闹。
他就知道不能洗，难受。
李诠对他的小脾气己经习以为常了，见他没说话就知道他是同意了，收回自己的手看着紧闭的房门发愁。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
白秋乖巧地坐着发呆，一个圆脸的女护士递了块饼干给他。
他抬头仔细看了看对方，好一会才认出她是之前偶尔会来教他说话给他喂饭的圆圆。
圆圆给的可以吃。
他接过饼干朝护士笑了笑，低头吃了起来。
祝愿被他笑得有些脸红，看着他那张精致的脸，心里对门口那群怪物的恐惧都消散了一些，不管看了多久都还是抵抗不住他的那张脸。
白秋长得很漂亮也很独特，白发浅眸，不像人，像书里的精怪，皮肤白皙细腻，五官精致的无可挑剔，就连手都完美到，像是经过无数次的打磨一样。
平时坐在那一动不动的时候就像橱柜里的漂亮玩偶，但是他一笑就有种万物复苏，玩偶也活了的感觉。
只是他的长发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就算她修剪了，过不了几天也会长得腰那，而且到那就不会再长了。
院长还专门带他去看过，知道那头白发不是因为疾病后，院长像是发现了什么，在其他家属来岛上的时候都会让白秋待在房间里，避免他和陌生人接触。
祝愿看着他这一头的白发想起昨天来岛上查看院内环境的一群人，其中有一个和白秋一样。
那个人和乖巧的白秋不同，整个人冷得像块冰。
李诠不知道祝愿的想法，他看着白秋手里的饼干眉头皱得更紧了。
食物也是个问题，外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们刚刚躲进来就立马报警了，不过因为在岛上，就算警方过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要怎么和病人家属沟通也是个问题。
好好的人，只是睡了一觉醒来，怎么就开始吃人了呢？！
李院长愁得原本就稀疏的头发又掉了不少。
白秋吃完饼干觉得还有点饿，他摸了摸扁扁的肚子，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早饭。
不能不吃饭，张姐说不吃饭会饿死的。
他站起来大步地朝门口走去。
李诠和祝愿一惊，连忙将他拦下“白秋，你要去哪里？”
白秋乖乖地站好，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饿了，早饭。”
李诠将他拉了回来，让他坐好，摸了摸口袋，又看向旁边的祝愿，刚想问她还有没有吃的就见她摇了摇头。
李院长发愁地叹了一口气，想和白秋解释外面的情况，又怕他理解不了。
白秋是他三年前出门登山的时候，在山里捡到的，那时候他浑身是血地站在森林里，一动不动的。
李诠担心他发生了什么需要帮助，就壮着胆子过去询问。
走进了才发现他长得过于漂亮了，漂亮的都不像个人，像是山里化形的精怪。
那一头长发，一开始李诠还以为他是个女孩，看着他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都是青青紫紫痕迹，以为他是被人侵犯了。
只是他整个人都呆愣愣的，问他问题也不会回答。
李诠只能联系警方和医生过来，检查了一番才发现，他是男孩子也没有被人侵犯过的痕迹。
但是肯定是被人虐待了，衣服下面也都是淤青很是吓人，而且，精神上也有问题，他对外界没有任何的反应，检查身体的时候也是，一动不动的就躺在那，像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
警方最后也没查到有关他的消息，数据库里也没有他的数据。
他们发布了消息，希望他的父母看到了能过来认领，但是，过了好几天也没有人来认领。
最后，是李诠暂时收养了他，反正他也无儿无女，刚好也是开疗养院的，医生检查了他的骨龄，才17岁，要是找不到他的亲生父母给他当儿子正好。
他用妻子的姓氏给他取了个名字，教了他三年，白秋才慢慢地知道他是谁，知道自己叫什么，会说一些简单的话。
白秋和一般的病人不一样，他像是被关在与世隔绝的地方很久都没有和正常人接触过一样。
在疗养院里的人非富即贵，他也知道一些权贵私底下的龌龊，白秋虽然瘦弱，但皮肤细腻的也不像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样子，更像是被圈养起来的。
这三年来他只发过一次疯，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他突然抗拒所有人的亲近，疯狂地破坏身边的事物，他们等他累了才能靠近他。
感觉到衣服被人扯了扯，李诠低头发现是白秋等得不耐烦了，他蹲下和他平视，看着他的眼睛，开口慢慢地说道。
“白秋，今天不能吃早饭了，你来的时候是不是看到外面的人在吃人？
很危险，你出去的话也会被吃，很痛的，白秋不是不喜欢身上痛痛的感觉吗？
这里安全，我们乖乖地先待在这里好不好？”
白秋歪了歪头，看着他的眼睛消化这句话的意思。
吃他，可是外面的人不吃他啊。
白秋这样想着，也这样说，开口却只有“不吃”两个字。
李诠听到他这么说，以为他同意了自己的话，不吃早饭了，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真乖，晚点我想办法去找吃的给你。”
为什么要晚点？
明明现在就可以吃的。
白秋不想晚点吃，对着李院长又说了一遍。
“外面，不吃。”
白秋很少会这样，李诠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可能理解错他的意思了，意识到他真正的意思后，激动地看着他。
“白秋，不吃是，不吃早饭？
还是不吃你？”
白秋抬手指着自己“不吃，我。”
李诠和祝愿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都看到了震惊和激动。
虽然不知道外面的怪物为什么不吃白秋，但是，这也表示他们不会在警察来之前饿死在这里了，他抓着白秋的肩膀，声音因为激动提高了一个度，语速也快了不少。
“他们不吃你？
真的吗？
也是！
你刚刚过来的时候肯定碰到他们了，却一点事都没有，他们竟然不吃你，我们有救了！”
看着白秋茫然的眼神，李诠这才稍微冷静了一点，知道他不懂自己刚刚在说什么。
李诠半蹲在他前面，摸了摸白秋的头，一字一句，慢慢地说道。
“白秋，可以出去拿点早饭回来吗？
能拿多少拿多少，拿完就赶快回来明白吗？”
这句白秋听懂了，他点点头，拿早饭，他明白。
李诠见他点头，知道他是明白了，在房间里找了找，拿起角落的扫把递给他。
“一会儿，如果他们靠近你了，你就用这个打他们，用力打，打倒了也不要上去看，要马上跑回来，知道吗？”
“他们要是没有靠近你，也不要凑上去，那些人现在都很危险，碰到了记得离远一点知道吗？”
李诠说得很慢，每句话说完都会停顿一下，生怕白秋理解错了。
白秋接过扫把点了点头，打开门走了出去。
李诠和祝愿都因为太过兴奋，所以他们都没有发现，白秋没把门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