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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里那张鹅蛋脸泛着青白,我伸手戳了戳腮帮子,指尖立刻陷进细腻的皮肉里。

三天了,我还是不能接受这张脸属于我——左眼角缀着颗泪痣,倒比原先熬夜爆的痘顺眼些。

“少夫人,该去灵前跪着了。”

门外小丫鬟的声音抖得像筛糠。

我扯了扯勒得发紧的麻布腰带,刚推开雕花木门,廊下两个洒扫婆子立刻退到三丈外。

穿粉袄的那个往地上啐了口:“天煞孤星还敢出来晃,昨儿厨房的灶王爷像都裂了!”

“那敢情好。”

我顺手抄起供桌上的糯米糕咬了一口,“省得你们偷吃供品还得对着神仙撒谎。”

灵堂的冷香呛得我打了个喷嚏,纸钱灰扑簌簌落在绣鞋上。

檀木棺椁前供着的牌位刻着“陆昭”,笔锋凌厉得能戳死人。

原主残留的记忆里,这位短命夫君拜堂时咳得帕子都染红了,还非要攥着块绣了并蒂莲的丝绢咽气——可惜那帕子的主人不是我。

“你倒是死得干净。”

我对着牌位磨牙,袖袋里藏着的桂花糕突然不香了。

三天前我还是为甲方爸爸改第十八版设计稿的社畜,现在成了大梁朝最晦气的存在。

相府庶女,冲喜新娘,过门当晚就克死病秧子夫君的扫把星。

供桌下突然传来窸窣声,我弯腰正对上一双琥珀色瞳仁。

通体雪白的狸奴叼着半块鱼干,尾巴扫过我裙角时,灵堂外的哭丧声陡然拔高。

“少夫人!

使不得啊!”

管事嬷嬷冲进来时,我正捏着猫后颈把它拎出棺材缝隙。

老妇人盯着我手里炸毛的白团子,脸上每道皱纹都在抽搐:“这...这是大公子生前最宠的雪狮子......”我默默把猫塞回供桌底下。

好嘛,封建迷信害死猫,这要传出去,明天京城头条准是《黑心寡妇饿急眼,灵堂生吞镇宅猫》。

“老夫人请少夫人去前厅。”

门口传来道淬了冰碴的女声。

抬头就看见个穿赭色比甲的仆妇,吊梢眼里闪着精光。

这人在原主记忆里出现过——二房崔姨娘的心腹,赵嬷嬷。

穿过游廊时,我数着沿途遇到的第七个辟邪香囊,突然被斜刺里冲出来的小丫头撞了个趔趄。

鹅黄衫子的小丫鬟扑通跪下,怀里跌出个青瓷瓶,浓重药味瞬间弥漫开来。

“少夫人饶命!”

她磕头如捣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