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骗子
顾居从迈巴赫上迈下腿的刹那，就感受到来自不远处的数道视线。
她今天特意选了Givenchy的黑色鱼尾裙，开衩处若隐若现的肌肤与颈间的鸽血红相得益彰。
“姐姐来得真准时。”
顾媛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一袭白色雪纺裙纯净无瑕，发间的钻石发卡随着动作闪烁，“爸爸说今天要介绍我给傅伯母认识呢。”
宴会厅水晶灯下，傅靳川正被几位商界大佬围着敬酒。
他今天穿了件戗驳领的暗纹西装，领针上的黑玛瑙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隔着觥筹交错的人群，他的目光准确无误地锁住顾居，视线在她颈间的红宝石上停了停，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傅总在看新猎物？”
旁边的地产大亨顺着他的目光嗤笑，“那位可是周子昂的未婚妻。”
玻璃杯沿印上薄唇，傅靳川将威士忌一饮而尽：“周氏的婚讯，我倒不曾听闻。”
“媛媛快来。”
二叔顾明城的招呼声里带着刻意的热络，他身旁站着位仪态雍容的妇人。
傅夫人一袭墨绿色旗袍，胸前的翡翠胸针水头极好，在看到顾媛时泛起柔光：“这就是明城常提起的侄女？
果然......”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眼底满是震惊——顾居颈间的红宝石在吊灯首射下，折射出一道独特的十字星芒。
全场目光随着傅夫人的目光转向顾居。
年长的妇人伸出手，却在即将碰到项链时被顾媛突然插入的身影打断：“伯母您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去休息室？”
“这项链......”傅夫人死死盯着顾居的锁骨位置。
“妈。”
傅靳川不知何时出现在顾居身侧，手掌自然地搭在她后腰，“您认错了，这是顾家大小姐。”
他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红宝石背面。
“顾小姐。”
傅夫人伸手，指尖悬在红宝石上方，“能告诉我这项链的来历吗？”
顾居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撞进傅靳川温热的胸膛。
他掌心的薄茧擦过她后腰***的肌肤，惊起一片颤栗。
“十五年前苏富比秋拍，压轴拍品是缅甸抹谷矿区的鸽血红裸石”，傅夫人收回手，高脚杯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声响，“当年有个小男孩才十西岁，举着竞价牌不肯放下，说要送给未来的‘新娘’。”
顾媛突然扑过来拽住项链：“姐姐不是和周家订婚了吗？
怎么......”宴会厅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顾大小姐要嫁给他？”
两名名媛捧着香槟窃窃私语，手机屏幕上跳出娱乐头条 ——“周氏太子爷夜会三线女星，车库激吻视频曝光”。
“嘘 ——”同伴用指尖戳了戳她手臂，目光瞥向不远处的顾明城，“顾明晟都死了，可不就急着把顾大小姐赶出去......”顾居指尖掠过顾媛腕间，忽然扣住她尺骨茎突，拇指精准压向尺神经沟的刹那，顾媛吃痛松手。
“不巧，这是家母遗物。”
她听见自己清冷的声音在大厅回荡。
“这颜色衬你。”
傅夫人笑了笑，对顾居说道，却像是对傅靳川说的。
顾明城脸色铁青地斥道：“顾居！
别在傅家丢人现眼！”
顾居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指甲几乎陷入掌心。
她抬起头，目光冷静地看着顾明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顾伯父，今天是傅家的宴会，大家难得聚在一起，还是不要坏了兴致。
" 傅靳川说着，手臂轻轻用力，将顾居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他的目光扫过顾明城，带着几分深意，“顾小姐的项链是令堂遗物，自然意义非凡，旁人还是不要随意置喙的好。”
傅夫人在一旁轻轻啜了一口红酒，嘴角的笑意若有若无，目光在傅靳川和顾居身上流转。
“夫人，老爷找您。”
管家捧着托盘过来时，傅靳川的掌心在顾居腰后陷得更深了些，真丝面料下的体温透过薄薄衣料，让他想起她醉后伏在他肩头呢喃时呵出的热气。
“失陪一下。”
傅夫人经过傅靳川的身侧时，指尖轻轻拂过他西装翻领。
顾居看着还搭在她后腰上的手，缓缓开口：“傅总对每个女人都这么穷追不舍？”
傅靳川喉结滚动，低笑，掌心力道恰到好处地托住她因后退微晃的身形：“顾小姐，我可是帮......”话音戛止于脚背的骤痛——十公分细高跟正碾着他的皮鞋。
“我、昨、晚、也、帮、了、你。”
顾居凑近他的耳朵，一字一顿地说道。
傅靳川望着那道渐远的黑色倩影，苦笑：“小骗子，也不知道是谁小时候说谁给他拍下最漂亮的宝石就嫁给他。”
旋转楼梯拐角处，傅夫人对着手上泛黄的照片轻笑：“你女儿连踩人脚背的姿势，都和你当年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