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笔帽磕在实木桌面,发出细微的咔嗒声,与墙上挂钟的走针声形成某种诡异的二重奏。
十七天前,那个穿薄荷绿连衣裙的女孩就是坐在这张藤椅上,手腕内侧的疤痕像褪色的红绳。
"林医生,您见过凌晨四点的月亮吗?
"女孩说话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翅状的阴影,"它看起来就像被掰碎的安眠药。
"钢笔突然从指间滑脱,在病历本上划出扭曲的墨痕。
林秋白伸手去够滚向桌沿的钢笔,指尖却触到某种粘稠的液体。
鲜红的血珠正顺着藤椅扶手蜿蜒而下,在地毯上洇出暗色花斑。
"不要!
"惊叫声撞碎在玻璃幕墙上。
林秋白猛然起身,膝盖撞到桌角发出闷响。
诊疗室依旧整洁如初,夕阳透过百叶窗在米色地毯上织出暖金色的网格。
她将颤抖的手掌贴在冰凉的玻璃幕墙上,二十六层楼下的车流如同发光的血管,那个下坠的薄荷绿身影仍在视网膜上反复闪现。
手机在抽屉里震动起来。
林秋白咽下喉间的苦涩,看到屏幕显示"安宁医院急诊科"时,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林医生,您之前交代关注的病人出现了。
"护士长的声音裹挟着急诊室的嘈杂,"十七岁女性,双前臂开放性损伤,现在拒绝缝合。
"雨水冲刷着救护车蓝红交错的顶灯,林秋白冲进急诊大厅时,白大褂下摆已浸满深色水痕。
3号抢救帘后传来金属器械碰撞的脆响,消毒水气味中混着新鲜的血腥气。
少女苍白的脸陷在枕头里,湿发像海藻般铺开。
被血浸透的校服袖管堆在肘间,伤口边缘泛着惨白,像两朵暴烈绽放的玫瑰。
林秋白的视线定格在女孩锁骨处的金盏花刺青——与薄荷绿连衣裙女孩手腕内侧的图案如出一辙。
"我需要单独和患者沟通。
"林秋白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
当帘子拉合的瞬间,她握住少女完好的右手,"夏葵,你手腕上的金盏花,是纪念某个重要的人吗?
"少女睫毛颤动如濒死的蝶。
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雨点砸在铁皮屋檐上奏出密集的鼓点。
当林秋白将素描本和炭笔放在床边时,少女指尖终于有了微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