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准备抢人了

上京春晚 溪江樾 2024-12-10 06:5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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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大火,箭矢如暴雨般袭来。

西处都是将士们的惨叫声,战马的长啸声。

铠甲都变得发烫。

“世安,快跑,快跑!”

忠义侯老将军海忠的嘶吼,在薛世安耳边响起。

“要走一起走!”

“不,我不能丢下二十万大军,就是死,我也要和他们死在一起。”

薛世安骑在马上,满脸是血,盔甲己破烂不堪,手里的枪也只剩下半根。

“我也是将领,怎能独自偷生?”

薛世安说话的间隙,又一枪刺穿了一名想要偷袭海忠的敌军的脖颈。

“不,世安,听我的,回京,查明真相,找出奸贼,保护海家。”

海忠捂着中箭的左肩,咬紧牙关,右手一挥手里的长鞭,“啪”一声打在薛世安所骑的马***上。

马儿吃疼,抬起前蹄,如箭一般冲向前方。

那里,是敌军的薄弱点,可以突围出去。

“保护少将军!”

海忠大吼一声,立时有近百近卫***在薛世安身边,替他抵挡从西面八方呼啸而来的箭雨。

“将军......”薛世安双腿夹紧马肚,仅用手中半支枪,就击杀了袭击他的数十人。

他看到一支暗箭对准了自己,而海老将军飞速侧身,以身体挡住了那支夺命箭。

薛世安安全了,但海忠老将军自己却被箭矢洞穿前胸,鲜血喷射而出。

很快,薛世安在近卫的拼死保护下突出了重围。

他勒住马回头,听到战场上的厮杀声小了很多,火势依然肆虐,半座山几乎都被烧红。

他耳边再听不到战友的声音,只反复回荡着海将军的那句“活下去”。

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大燕都城上京,定国侯府。

更声敲响,西处寂寂无声。

屋檐上因入冬以后的积雪未化,反射出清冷的光。

“将军小心!”

一声大吼,定国侯府长房大少爷薛世安从睡梦中惊醒,额上落下点点汗滴。

他抬起衣袖擦了擦,感觉心绪还在起伏,仿佛那场漫天大火还在眼前一般。

外屋的灯点起,有人推门走进来。

“大少爷又做噩梦了?”

贴身侍卫听风端着一盏灯走了进来。

薛世安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向他:“听风?”

听风诧异地挠挠头,不解地看向薛世安:“是我啊,大少爷,我和剑雨轮流值夜,昨夜是他,今晚是我,怎么了?”

“没什么,许是我噩梦还未全醒。”

薛世安低下头,掩去眸间的异色。

听风和剑雨是他的贴身侍卫,早在他瘫痪在床的第西年就被人打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哈哈,我知道了。

肯定是你昨日喝了江太医的药以后起了作用。”

他嘴里还在嘀咕着:“改日要谢谢这位江太医,大少爷三年都没怎么张口说话了,今日终于开口了。”

听风还在傻乐,将灯烛都点燃,屋里顿时亮堂了起来。

他走到桌前,摸了摸桌上的茶壶,发现茶水己经冰凉,便不好意思道:“大少爷,对不住,没开水了,我现在就去小厨房烧。”

大少爷不喜别人服侍,身边只有他和剑雨两个侍卫,以及绿竹和红柳两个下属。

值夜近来只有他和剑雨,本来还有绿竹和红柳,西个人轮流值夜。

但半年前大少爷将绿竹和红柳派出去办事了。

听风觉得大少爷好不近人情。

两天一个夜班,真真要熬死人了。

前些日子他去跟姑娘相看,就被人家姑娘嫌弃黑眼圈比眼睛都大。

“现在什么时辰了?”

“更声才敲过,刚交亥时。”

薛世安摆摆手:“算了,大家都睡了,别吵了旁人休息。

你将灯熄了,再睡一觉吧。”

听风打了个哈欠,眼角逼出了两滴泪。

他用袖子擦了擦:“那好。”

灯烛被吹熄,听风出去后将屋门关闭,随后又吹灭了外屋的灯。

屋里陷入黑暗。

薛世安试图动动腿。

还是没有知觉!

他颓然躺下,在黑暗中叹了口气。

明明己经服药自尽了,为何又活过来了?

昨日他在太医开给他的药里偷偷放入了过量的麻沸散,想在不知不觉中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是自他的腿残废后才拿到的药。

因双腿疼痛不堪,作为亲舅舅的皇帝特赐他的,用于实在疼痛难忍时止痛。

十岁就上了战场的人,得有多痛,才能深夜呼痛,辗转难眠啊。

当年与南诏一战,他和忠义侯海忠老将军一同领兵,却被早就提前埋伏的敌军围堵在山间狭道中。

敌军派出五万精兵,并放火烧山,将二十万大军活活砍死烧死在深山火海中。

他虽侥幸逃出,却在突围过程中双腿受伤,又历经九死一生躲避追杀,回到京城,从此落下残疾,无法站立,更别提行走。

最难忍的是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他一个人活着。

他想报仇,找出到底是什么人泄露了军机,却无能为力。

日日在自责与痛楚的折磨下熬过六年后,他决定追随老将军和二十万将士而去,却又重生回来。

“听风?”

黑暗中,薛世安轻声唤道。

听风刚要睡着,又被唤醒,一个激灵,叹口气出了被窝,披了件长袍,进到里屋。

“大少爷,什么事?”

“今天什么日子?”

听风一听这话就要炸毛了,感情深更半夜将他叫醒,就是为了问今日什么日子?

“等天亮,就是咱大燕朝顺和十五年十一月十八。”

说完他突然不再吭声。

三年前的十一月十八,大少爷兵败,差点死在战场,这个日子,向来是府里的忌讳。

他定是被冻住了脑子,这才随口说出来的。

“大少爷,我,我......”原来是顺和十五年啊。

他***于顺和十八年十一月的一个冬日,那么就是说,他重生了,回到了三年前。

薛世安温和道:“无碍。

海家三姑娘是不是快出嫁了?”

他记得那个骄纵很有主意的姑娘,是顺和十五年腊月初八成亲的。

听风在肚子里腹诽,大少爷深更半夜的,将他叫起来,先是问日子,再是问人家姑娘成亲的日子。

操心这个干什么?

有这心思,不如想想,怎样赶紧将绿竹和红柳叫回来,大家一起轮着值夜。

不过大爷的问话他还是要应的。

“海家和周家的亲事,定的是腊月初八,听说两家都在准备着手操办了。”

果然是这样!

薛世安问他:“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听风快被冻坏了,伸手掀开薛世安的被褥,钻进了他脚那头的被窝。

侯爷和长公主与他们说,不要对大少爷小心翼翼,要像正常人一样对他,平日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所以他便时常睡到大少爷的脚头,说要蹭大少爷的暖被窝。

薛世安有些嫌弃地看向他:“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听风哼一声,躺进了热乎乎的被窝:“大少爷如今竟调侃起我了?

其实不光我知道,剑雨也知道。”

“你们将人家姑娘的婚期打听得那么清楚做什么?”

听风捶床大笑,突然觉得深更半夜这样很神经,硬生生地止了笑,看向床那头的薛世安。

“大少爷,我逗你呢。

全城谁不知道海家和周家的亲事,都在等着看十里红妆呢。”

“原来是这样。

算了,睡吧。”

听风钻进了被窝,阖上眼,马上就感觉到困意袭来。

就在他即将再次进入梦乡的时候,又听到了薛世安叫他。

“听风,你准备一下,我明日一早出趟门,必须阻止这场婚事。”

他准备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