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到三就冲出去！"

浓烟呛进肺里时，少年滚烫的手掌死死捂住我的眼睛。戏服烧焦的气味中，胸前的铜钱硌着我锁骨："要是走散了..."

"Cut！"导演的吼声撕裂片场。陆沉舟松开威亚绳，红绳铜钱坠进戏服褶皱，像道未愈的旧疤。我摸着左侧口袋里的生锈钥匙——和七年前火灾现场，他校服里那把一模一样。

01

"小心！"

场务小妹的尖叫和金属倾倒声同时炸开时，我正吊在五米高的威亚上。反光板砸在青石板地面溅起的碎屑弹到我脚背，疼得我倒抽冷气。

"对、对不起！"场务跪在地上捡碎片的手抖得像筛糠，"陆助理，我真的不是故意……"

我顺着她惊恐的视线往下看。那个永远穿着黑色工装裤的男人单膝跪在狼藉中，腕间褪色的红绳从袖口滑出来，铜钱擦过满地碎玻璃发出清脆的响。

康熙通宝边缘的云纹刺进我眼底。

"卡！女二号你发什么呆！"导演的保温杯砸在监视器上，枸杞茶泼了摄像师一脸，"眼神要爱慕！爱慕懂吗？你瞅男主像瞅杀父仇人！"

我指甲掐进掌心，威亚绳勒进腰间的疼痛突然真实得可怕。那片铜钱在陆沉舟腕间晃啊晃，和记忆里挂在老宅雕花床头的平安符重叠。

"导演消消气。"白薇裹着貂绒羽绒服从房车下来，保温杯递到老头手里时故意蹭过他手背，"我们晚星是电影学院高材生，理论课没教吊威亚要怎么笑呢。"

她身后跟着的三个助理同时发出嗤笑。我盯着陆沉舟弯腰时露出的一截后颈，那里本该有个月牙疤——

"重拍！"导演把剧本摔得啪啪响，"女二号滚下来！先拍女一和男主的雨中邂逅！"

钢丝绳骤然松弛的瞬间，我听见布料撕裂声。失重感袭来时我本能地护住头，却跌进带着淡淡沉香的怀抱。

"江小姐。"陆沉舟的声音擦过耳廓，喉结抵着我太阳穴震动，"威亚扣老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