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忧心忡忡,几欲伸手捂住林江渡的嘴,却因离得远只能不断使眼色,然而林江渡却浑然不觉乳母的眼色。
他梗着脖子,双眼通红,言辞恳切地说道:“母亲,您常言对我与大哥一视同仁,孩儿亦将母亲视作生母,在母亲面前,孩儿断不敢有半句虚妄之言。
我发誓,绝对没有偷拿大哥的玉佩。
至于那玉佩为何会出现在我的书房,我实是不知。”
何夫人面色阴沉,厉声道:“够了!
你大哥的玉佩分明是在你房中搜出,还有何话可说?”
林江渡满心委屈,那玉佩显然是有人蓄意放置于他房中。
他紧咬双唇,“母亲,定是有人蓄意陷害孩儿,孩儿虽生性懒散,却也绝不会行此卑劣之事,您为何不信孩儿所言?”
王嬷嬷闻听,当即跪地,一边给林江渡使眼色,一边说道:“夫人,渡哥儿性子急躁了些,您莫要动气。
他自幼便是如此,想来也是遭此冤屈,一时情急,才会口不择言。”
何氏当即冷笑一声:“难道是我冤枉他了?
今天他要是拿的是别的东西,拿去玩也就算了,可偏偏拿的是清哥儿大舅送的那块玉。
那玉质地温润,一看便是上等的好货。
况且他舅舅特意交代,初三要让清哥儿带着这块玉去外祖母家,给老人家过目。
幸好秋霞把玉找了回来,不然我该怎么向外祖母交代?
你从七岁开始读书,到现在都三年了,怎么还改不了这庶子爱偷摸东西的毛病!
我这些年可曾亏待过你?
你看看这京城之中,哪家的庶子像你这样?”
林江渡听到”庶子”二字的时候,忍不住握紧双拳,小脸涨得通红,何氏的话戳心窝子,不仅仅说他偷盗,还说他庶子不知足,眼泪没忍住滴了下来,嗫嚅着低不可闻却依旧说着“母亲信我……”何氏就这样坐在软榻边定定的看着,拢了拢袖子,语气冷淡了下来“既然东西找到,今日也不追究了。
但为了府上的规矩,就罚你们房里每个人一月的银米,你可有不服?”
说完便准备一锤定音,想着今日本是大年初一,不想生气,没想到这庶子竟这般给她惹事。
此番处置既不过分为难他,自己也算给清哥儿一个交代,暗自等待了会却不见林江渡有动静,刚刚平复的怒火又差点被挑起。
“渡哥儿,你可是不服,你可知今日这玉代表的是什么,这可是清哥儿的前程!”
魏氏差点气疯了,她口中所提清哥儿的大舅舅刚被提拔了学政,学政可不就是管科举这些事,差点没巴结大舅哥,可不能让这庶子毁了。
因此,何氏收起了一贯的仁爱,大动干戈,就是为了好好警示一下江林渡,别真把自己当少爷。
谁知林江渡突然跪行至何氏身边,抬头说道“母亲,不信孩儿,莫不要我以死明志?”
何氏刚刚稳定下来的情绪首接爆发了“大节之下,你一首要死要活的?
威胁我吗难不成这事我错了?”
王嬷嬷吓得赶忙上前拉住林江渡,磕头哆嗦着“夫人,切莫当真,小孩胡言乱语,夫人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