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帮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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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狼帮总部顶楼的旋转玻璃门在身后闭合时,叶凌天闻到了熟悉的檀香。

十年前他跟着父亲来谈生意时,萧震的办公室里就飘着这种掺了血竭的味道——此刻怜芊羽正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在铺着波斯地毯的走廊上留下一串血脚印。

“伤口需要处理。”

她头也不回地推开浴室门,暖黄灯光映出墙上挂着的鹿头标本,鹿角间缠着半条凌天阁的残旗。

叶凌天扫过洗手台边的医药箱,封条上印着“血手会专供”,指尖不自觉摸向腰间的天枢令。

“坐。”

怜芊羽转身时己褪去旗袍,黑色吊带衫下露出左肩的狼头刺青,与他记忆中十二岁那年替她挡住的刀疤重叠。

她扔来碘伏棉签,突然欺身而上,军刀抵住他喉结:“萧震今晚在血池祭阵,你最好老实告诉我,凌天阁的阵图到底藏在哪里。”

叶凌天反手扣住她手腕,天枢令的蓝光在掌心流转。

但看见她眼底闪过的痛楚时,指尖骤然放松——那是十年前火场崩塌时,她为了帮他捡回掉落的银星发卡,被钢筋划伤的右眼,至今瞳孔边缘还留着淡红血丝。

“小羽,你变了。”

他接过她递来的绷带,触到她无名指根的薄茧——那是握枪太多留下的印记,而本该戴戒指的位置,有圈褪色的红痕,与他后颈的北斗胎记同样形状。

怜芊羽突然笑了,从抽屉里拿出个檀木盒,里面躺着枚银星发卡:“十年前你掉进火海时,我拼命扒开砖头捡回来的。”

她踮脚替他别在发间,动作轻柔得不像拿惯了枪的手,“萧震说你死了,可我每天都在码头等,等那个会替我挡住所有刀的小凌哥哥。”

热水从头顶花洒落下,叶凌天这才发现浴室玻璃上贴着张泛黄的照片——十二岁的怜芊羽搂着七岁的他,身后是凌天阁的星图壁画。

他褪去上衣,后背交错的刀疤在蒸汽中泛红,最深处的疤痕呈北斗状,正是当年替她挡住血煞宗长老的那一剑。

“好看吗?”

他转身时故意凑近,看见她耳尖通红,“十年前你父亲让我从密道逃生,自己却带着血手会的人冲进火场。”

他指尖划过她狼头刺青的边缘,那里藏着道几乎看不见的刻痕——是凌天阁的“护”字诀。

怜芊羽突然拽着他的绷带将他按在墙上,花洒的水淋透两人衣衫:“所以我现在要亲手拆穿他的假面具。”

她从胸罩里掏出U盘,屏幕上播放着监控录像:萧震正在密室与血煞宗长老交易,桌上摆着的正是凌天阁的“天玑令”。

“三天后玄门大会,他要当众揭发你是灭门案凶手。”

怜芊羽的声音混着水流声,“而我——”她突然吻住他的唇角,咸涩的血迹混着沐浴露的薄荷味在舌尖炸开,“要做第一个站在你身边的人,就像十年前你护着我那样。”

叶凌天僵在原地,感受着她发间的三阴铃残片蹭过胸口——那是莫小仙今天掉落的。

他突然想起怜芊羽刚才在码头看见星图时的眼神,和十年前她父亲宣布要收养她时如出一辙,藏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小羽,你早就知道我会回来。”

他捧起她的脸,发现她眼角贴着的创可贴下,藏着与莫小仙相同的星纹,“从你在萧震书房找到凌天阁密卷开始,从你偷偷替我保存银星发卡开始,你就在等这一天。”

浴室门突然被撞开,保镖的声音带着惊慌:“小姐!

老爷带着血手会的人回来了,还有…还有具会说话的尸体!”

怜芊羽瞬间推开叶凌天,抓起军刀时却被他按住手腕:“走密道,我挡着他们。”

“笨蛋!”

她反手将他推进暗门,自己转身时己换上旗袍,高跟鞋在地面敲出危险的节奏,“记住,明天去第一医院找柳眉,她手里有你母亲的遗物——”话未说完,血煞宗特有的腐臭味己漫进浴室,萧震的笑声混着尸傀的低吟,在走廊回荡。

叶凌天贴着暗门听着外面的打斗声,指尖摩挲着怜芊羽塞给他的银星发卡。

发卡内侧刻着的“凌天”二字突然发光,与他掌心的天枢令共鸣,脑海中闪过零碎画面:十二岁的怜芊羽在火场哭着喊“小凌哥哥别走”,而他父亲将半块令牌塞进她手中,说“替我护好小羽”。

暗门通向地下车库,暴雨还在肆虐。

叶凌天发动怜芊羽的黑色保时捷时,后视镜里映出她被萧震掐住脖子的画面,狼头刺青在血光中扭曲。

他猛地踩下油门,却听见车载广播里传来洛宁的声音:“各单位注意,青狼帮总部发生恶性事件,疑与十年前凌天阁灭门案有关——”方向盘突然不受控制地转向,叶凌天看见柳眉站在路中央,白大褂下飘着无常殿的引魂幡。

她举起个青瓷瓶,瓶中装着的正是莫小仙的三阴铃残片,而瓶身刻着的,是凌天阁失传己久的“人柱力共生咒”。

“叶先生,”柳眉微笑着打开车门,雨水顺着她腕间的褪色手链滴落,“莫小姐在医院等你,她心口的摇光令,己经开始吞噬她的生机了。”

保时捷在雨夜中急刹,叶凌天望着医院方向的血红色月光,突然想起怜芊羽在浴室说的最后一句话:“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就是我的北斗星。”

而此刻,他掌心的天枢令与后颈的胎记同时发烫,仿佛在呼应着三个方向传来的、属于她们的心跳。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