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阿弟在这儿!”
那男人冲过来就搂住我,高声在我耳边大声喊。
我的耳膜快要被他震破了,他还异常粗鲁,那壮实的手臂紧紧地套在我的脖子上,把我勒得喘不过气来。
他好像也感觉到自己的手劲大,说着就放开了我。
一位头发花白的大姨也闻声走来,她看到我激动地落下两行热泪道“二娃回来了!”
他们拉着我说了一堆问候的话,还夹杂着些许的口音。
有的我也听不太懂,只是随便应付了几句就懵懵懂懂地跟着他们进了村子。
沿路的乡亲都认识我,或者说他们认识我的这个剧情身份,大部分都热情地跟我打招呼。
但有一处诡异的地方就是,在他们给我打完招呼后不再说话那一刻,就一秒间,他们就立即垂下嘴角,比放松时的面无表情脸还要冷,甚至可以说面如死灰。
而每个和我打完招呼并结束对话的人,都不约而同地进了屋子,等到了所谓的家门,回头看,村子静得可怕,一片死寂。
剧情里的这个时间点应该在五点左右,这个时间,一般村里人吃得早睡得早,应该到处在吃饭,再不济,也该在做饭才对。
抬头望去,家家户户的烟囱之上竟没有一丝烟,这个时候有微微的风,但风是没有味道的,任何饭香味或者柴火烧起的味道都没有。
这个村子毫无人气,门户紧闭后倒更像个荒村。
而面前的母子,也没有做饭的打算,只是说自己吃过了,还问我饿不饿,到了陌生地方我可不敢乱吃,只得也说不饿,他们就扯了别的话。
他们,究竟谁才是我这个剧情的主角呢?
应该不会是家门外的村民,自我踏进门后,跟其他人就再无交集。
而面前的母子呢?
这大儿子对着我总是一副笑脸,行为举止虽然粗鲁,但都是有条理的,人看着也精精神神。
大姨就更不用说了,别看头发花白了,中气比这大儿子还足,这两人看着不像是将要病死的人。
难道是意外死的?
或是凶杀?
我暗暗从这对母子的一路来的话语中分析,我的剧情角色应该是二儿子。
我很小就跟了爸爸到城里,而这位大哥则留在村里照顾妈妈。
因为村里通讯不方便,所以爸爸妈妈几乎是一两个月,甚至几个月才有书信来往,而爸爸一个月前在城里去世了,我才回来。
从妈妈在乡亲们的骄傲的话语间不难听出,我在城里读书识字,在村里让他们荣光,我像是被套上了有学问的标签。
刚坐下没一会儿,家里就来人了,他们之间都很熟络。
我进屋才半天,乡亲们就接连而来。
屋内一下子变得热闹,都坐满了围着我的人。
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有种被圈禁在动物园供人观赏的错觉。
说实话,他们叽叽喳喳又带有口音,我没有完全听懂之余,还觉得有些吵耳。
这是我二十三年来最社恐的一次,但是为了赶快通过剧情,我没有办法,只能尽量融入到他们这个氛围当中。
除了回答他们无聊的问题,还有积极配合寒暄,我还偶尔地套话,问问他们村子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扯了些杂事,对于我看似无心的问题避而不谈。
一切问答都那么自然,自然地我觉得反常。
更可怕的是,他们都是年老的大姨或是青壮年男人,小孩子和稍微年轻一点的女人都不在这儿。
从我进村开始就发现了。
到了夜里,他们终于散去回家了。
而此刻最诡异的一幕又来了,他们一脚踏出我们家门后,就又安静了起来,一句话也不说了,仿佛一个木偶地走着,好似家中与外头隔了屏障,一旦走出去,就被抽掉了情绪。
我不由后怕,这里没有黑明,只有我自己,我觉得孤立无援。
首觉告诉我,这对母子不能信任。
我得到允许,在家附近逛逛。
虽然这个家的每一处都很简陋陈旧,但是对比一路进来的村屋,己经好很多了,总体来说面积挺大的。
绕到后面的时候,看见了一群鸡不知道是回来还是准备出去,我兴冲冲地过去,它们见了即将靠近的我就一哄而散。
我乐在其中,听到它们叫起来我就忍不住大笑。
不知道是我的动静太大,还是我们家比较偏本就静,最里面的小房间竟传出敲打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在敲击铁支发出的声响。
我循声走去,发现那个小房间上锁了。
厚重的铁链上的锁头,看着有点像黑明相册上的锁。
只是这个锁看上去比较崭新,除了凹进去的缝隙有点污迹。
我围着小房间走了一圈,除了门以外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子透气。
其实那也不能称之为窗子,就是一些铁支隔着墙上的小出口。
像是囚禁犯人的铁窗,我想,冬天进风的话里面肯定很冷。
那个窗也不算高,我走过去就比我高出大概六十厘米。
我寻找着能让我踩上去的东西,很快便看到一个和预想中差不多体积的石头。
石头上放着一些杂物,我把杂物移开后就搬起石头。
果然踩在石头上是能够到窗子的,我往里看去。
不偏不倚,和一双黑黢黢的眼睛对视上了。
我差点尖叫起来,幸好及时控制好自己。
不然在这静悄悄的夜里,不免过于打眼,肯定得暴露。
那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我是从她圆圆的孕肚看出女人的身份。
她的脸很脏,五官因为脏和房内光线不足致使瞧不清楚她的容貌。
她的头发粘在一块,也许是很久没有洗头的缘故。
她的头发不长,仔细看能看出来,头发到下巴的位置,好几处被剪得像狗啃一样,有几缕头发只到耳旁。
一墙之隔也能闻到她身上的酸臭味,可我还是要礼貌地管好自己的表情。
我看着她手里拿着筷子,和地上没有收走的餐具。
猜测刚才的声音,应该是她拿着筷子跳起来击打铁支所致。
声音不算很大,可能只有像我刚才离得那么近才能听到。
我对着窗底下的她小声问道“你犯什么事了?
他们为什么要关着你?
你是怀孕了吗?”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委屈地小声抽泣起来。
又怕我会不耐烦离开,赶紧说道“你是谁?”
听她说话非常清晰,没有那帮人的口音。
我立马联想到现实生活中看过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