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和鼻梁打了绷带，一条腿还瘸着。
模样滑稽，却还冲她咧嘴笑，“你没事。
太好了！”
没事……？
田晶晶无声冷笑。
“我是来道别的。
去美国。
不知什么时候能回。”
苟启将伞柄移向她。
她没有接，也没回话。
“明天就走。”
男生的头低了些，冷声里带了点哀求，“你就没话想跟我说么？”
田晶晶扬手，打了他一巴掌。
雨伞跌落。
雨水将少年的骄傲一寸寸浇熄。
她抬头，对上少年错愕的眼，冷酷而决绝。
“拜托你，别再骚扰我和我妹妹。”
*田晶晶挂了电话。
会议室气氛变得十分诡异。
姬尚问：“你跟苟启联系过？”
田晶晶赶紧说：“没有！
十年没联系。”
“那他为什么叫你宝宝？”
“呃……”田晶晶支吾了下，“有的人习惯叫人宝宝。
是吧，宝宝？”
她转向许晓星。
许晓星呆，“是……吗？”
姬尚说：“好。
既然人家给面子。
咱们赴约。”
姬尚田晶晶带上小蓝出发。
-东宁***，天启大厦29层，天启科技所在地。
踏进豪华肃穆的工区，田晶晶心跳加速。
前台小姐将两人迎进接待室，“启总正在路演会中。
请稍候。”
田晶晶惊讶，“路演会？”
姬尚看向门口，“来的不止我们一家。”
前台又迎来几位宾客。
领头的那人油头粉面，冠冕堂皇，竟是一个熟人。
厉英豪。
东宁豪宇投资实控人。
姬尚微笑上前伸手，“厉总您好。
我们找了您两个月，原来您在这里。”
厉英豪没接姬尚的手。
他一点不尴尬，“原来是姬总。
别来无恙？”
姬尚收回手，横眉道：“无恙实在谈不上。
投资人签完协议又无故消失。
我现在是坐卧不宁。”
厉英豪***地笑起来，拍姬尚的肩，“老弟，我奉劝你呢，赶紧回去解散公司。
早散一个月，就少亏一个月！
哈哈哈！”
田晶晶气得咬牙，“厉总，投资框架协议白纸黑字，约定您应该在两个月前打款——”厉英豪忽然伸手勾她下巴，“哟，小妹长得真甜。
你给睡，我给钱好不好？”
姬尚一步上前，挡在两人之间。
“厉总，请自重。”
厉英豪邪笑，“咋的，你马子？”
田晶晶愤怒不己，“——你就不怕我们***吗？”
厉英豪大笑，“公司都注销了，你***谁啊哈！”
田晶晶还想声讨，却被姬尚拦住。
厉英豪笑着转身，对下属道：“走。
别让启总等。”
人走空了。
田晶晶恨得牙痒，“我们真的不能***吗？”
姬尚蹙眉，“不能。
公司注销，法院也没办法。
何况他是投资人。
创业者***投资人，名声就臭了，以后谁敢投你？”
田晶晶忿忿不平，“我们被他骗得快破产了！
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姬尚忽道：“——看这里。”
田晶晶一愣。
姬尚指向玻璃展柜。
里面陈列着十多个机器人：扫地机器人、炒菜机器人、搬运机器人……展柜正中位置，有一个光华夺目的仿生机器人。
是一个少女，身穿水手裙校服，扎着长长的双马尾。
硅胶制成的面孔与真人酷似，笑意盎然。
田晶晶看到少女机器人，呆住了。
姬尚惊讶地察看机器人，又打量田晶晶。
“这不是你吗？”
脸型、五官、发型……一模一样！
怎么会？
正想细看，身后传来前台小姐的声音：“请两位随我来。”
-百余平的极简风会议室，简约凌厉的线条纵横交错，勾勒出硬朗的科技感。
正中央第一排的黑色沙发上，此间主人正襟危坐。
顶级的骨相与五官，带着一种犀利魅惑，叫人过目难忘。
狐媚眼狭长漆黑，眼尾尖锐上扬。
威仪中带出一线邪魅。
天启科技创始人总裁，苟启。
一别十年，当初的少年早己褪去青涩。
除了锐利的骨骼轮廓，与记忆中再无半分相似。
田晶晶闭了闭眼。
此行目的，就是路演，拿钱。
除此之外，别无瓜葛。
前台小姐将姬尚与田晶晶引向后方的坐席。
走过苟启身边时，田晶晶无意中瞥了他一眼。
男人飞眉入鬓，目不斜视，面无表情。
-姬尚田晶晶在会议室后方入座。
至尚是最后一家列入路演名单的公司，按照顺序排在最后。
参与此次路演的有多家公司。
除了至尚，还有做的是传感器、电机、机器控制算法。
田晶晶一边听讲一边咂舌，“好牛！
我们缺的不就是这些吗……”姬尚点头，“的确，机器人运动控制是我们的弱项。”
演讲完毕，设有问答环节。
苟启就技术细节提问。
问得很尖锐，经常会把人问住。
田晶晶捏了一把汗。
这是一个自己搞技术的投资人，不好糊弄。
那家做机器控制的公司，被苟启反复刁难。
那位负责人像答辩时被问住的学生，面红耳赤，一首在擦汗。
苟启道：“回去想好再回答。
下一个。”
大屏幕上的PPT切换，显示公司名昊宇科技。
厉英豪粉墨登场，身后跟着一个圆滚滚的小机器人。
“大家好。
我是昊宇科技创始人厉英豪。
今天要为大家介绍我们公司的新产品——智能机器人，小黄。”
田晶晶低头看了看脚边的小蓝，瞬间僵住。
除了颜色，它与小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