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冷宫邂逅皇帝
她下意识摸了下手掌,那抹血还在指尖残留着触感,可低头看时,什么都没有了。
连墙上的划痕都像被擦过一样,光溜溜的。
小顺子的声音还在脑子里转:“你终于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该信哪一句。
是时间乱了?
还是她被困在这天里,一遍遍重来?
这些念头像蛇似的往脑袋里钻,勒得她太阳穴突突跳。
但她知道一件事——必须活下去。
不管是梦,还是现实,她都不能坐等别人把她踩死。
脚步拖着地,慢慢退回冷宫。
屋子里一股霉味混着湿气扑上来,女人己经睡下了,背对着门,呼吸匀得很。
沈清越走到窗边坐下,手指不自觉地揉着衣角。
小顺子最后一句话又浮出来:“你可以不信,但你逃不掉。”
逃不掉。
那就只能面对。
她深吸一口气,胸腔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
如果真是困在这一天,她就必须找到出口。
而眼下,唯一能动的手牌,也许就在皇帝身上。
他叫萧景渊。
那个连头都没回的男人。
那天她跪在殿前,阳光刺眼,风吹得眼睛睁不开。
她喊他的名字,求他听她一句,可他就站在那儿,像根钉子,一动不动。
为什么?
她不懂。
但她明白,只有让他记住她,才有可能打破这个循环。
于是,她决定吟诗。
不会武功,不懂权谋,但在原来的世界里,她读过不少书,也写过诗。
现在这具身体的记忆虽然有些乱,但她还记得那些句子。
夜色沉下来,冷宫外传来巡逻的脚步声。
她站在檐下,声音不大,却穿透了风:“寒窗孤影对残灯,冷雨敲心梦不成。”
她顿了一下,眼神穿过庭院,落在远处模糊的宫墙上。
“旧怨如烟随风散,新愁似雪覆尘生。”
风突然大了些,吹得她衣角翻起,像是回应。
她不知道有没有人听见,但她知道,自己己经迈出了第一步。
脚步声由远及近。
沈清越心头一紧,迅速退到檐下,低眉顺眼地站着,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脚步停在院门口。
她抬起头,只看见一抹玄色龙袍的衣角,和一双绣金线云纹的靴子。
心跳漏了一拍。
是他。
萧景渊。
他站在院门口,没进来,也没走。
夜色下,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冷,又带着一种让人不敢靠近的威压。
沈清越屏住呼吸,不敢抬头。
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像刀锋扫过皮肤,却又带着一丝迟疑。
许久,他开口,声音低沉:“你在吟诗?”
她怔了一下,低声应道:“回皇上,奴婢……只是胡乱念了几句,扰了圣驾,罪该万死。”
他问:“念给谁听的?”
她心里一震。
这不是责备,也不是漠视,而是……质问。
她咬了咬牙,答:“回皇上,奴婢不知为何会念出来,或许是……想让这冷宫里多一点生气。”
萧景渊沉默了。
风从他们之间穿过,卷起几片枯叶,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又落回地上。
然后,他转身离去,动作干脆利落,像从未站在这里。
沈清越望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喉咙发紧。
她不知道他有没有记住自己,但她知道,他至少听到了。
那一夜之后,冷宫的日子没什么变化。
饭还是硬得硌牙,天还是蓝得怪异,钟声依旧会在不该响的时候响起。
但她不再怕了。
每天傍晚,她都会站在廊下吟诗。
有时是古人留下的名句,有时是她随手写的几句。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来,但她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他会停下来看她一眼。
几天后的黄昏,她照例站在廊下,望着天空那抹诡异的蓝色,轻声念:“独倚危楼望远方,天涯何处是归乡。”
话音未落,脚步声再次响起。
她心头一跳,立刻收声,低头站好。
来的不是皇帝,是小顺子。
他笑眯眯地走近,手里拎着灯笼,尽管太阳还没完全落下。
“沈姑娘。”
他走近几步,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这是皇上的意思。”
沈清越愣住了。
她看着那块玉佩,通体碧绿,雕工精致,中央一道龙纹清晰可见。
她伸手接过,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却像是有什么温度顺着血管爬进心里。
“皇上……”她刚开口,小顺子轻轻摇头。
“别问太多。”
他压低声音,“记住,这块玉佩是你唯一的出路。”
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轻快,像是怕被人瞧见。
沈清越站在原地,攥紧玉佩,指节泛白。
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她并不孤单。
有人在暗中看着她,也在帮她。
而这一切,似乎才刚刚开始。
她抬头看向天边最后一缕霞光,嘴角微微扬起。
冷宫的门没锁,但她知道,真正的门,正在一点点为她打开。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问话:“你说,我该如何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