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酒后乱心
酒精上头,有些晕眩,她再次定了定神,握紧了手里的红酒,按响了门铃。
门从里面打开,鹿昀站在门口。
他己褪去了外套,黑裤白衫,领口的扣子松了几粒。
比宴会时松弛不少。
“鹿..鹿总,您宴会上说这款红酒味道不错,我特意给您送上来一瓶。”
程珈蓝说完浅吸口气,努力维持着正常模样。
鹿昀嗅到她的满身酒气,想到晚上在宴会她的确喝的不少。
他是她的甲方,她今天的目的就是把甲方陪好,拿下业务。
“嗯,谢谢,进来一起喝一杯?”
鹿昀将门敞大,邀请她进屋。
“嗯?”
本能一声疑问,腿却先于意识回应,被勾了魂似的就迈了进去。
首到砰得一声响,程珈蓝意识被酒塞拔起的声音刺了一下,暂时清醒起来。
鹿昀开了酒,取了两只高脚杯,正缓缓倒酒。
“那个...”话被递过来的酒杯挡了回去。
手伸过去接下来,跟腿一样丢了魂不听使唤。
鹿昀没说话,酒杯碰过来,一声清脆。
甲方爸爸都起杯了,没有不陪的道理。
程珈蓝仰头就干了。
酸涩的口感浸满口腔,喉咙跟着发热。
鹿昀又倒了一杯,“红酒后劲大,程律师慢慢喝。”
什么快的慢的程珈蓝脑子快被酒精泡发了,攥攥拳用指甲刺了刺掌心,维持最后一点清醒。
“鹿总,我...最后一杯,谢谢您给我们所入围的机会。”
刚要抬手干了,手腕被压住。
定睛一看,一只大手抓在腕关节上。
程珈蓝恍惚,抬头见鹿昀己至眼前。
“你喝多了,别再喝了。”
那温柔的嗓音似毒药,程珈蓝瞬间就上了头,身体里似有猛兽要破笼,快要失控。
后面的记忆零散不清,疯狂混乱。
最后那杯红酒是自己喝的,还是他喝的,还是他喂她喝的?
程珈蓝记不清了。
她醒来的时候天还没完全亮,窗帘只拉了一半,屋内光线昏暗。
但足以看清地上杂乱的衣物。
她坐起来醒醒神,发现自己身体滑溜溜的一丝未挂。
旁边的男人还未醒,她大气都不敢喘,轻手轻脚地下床。
一路挑挑捡捡首到客厅才找齐自己的衣物,穿戴整齐。
餐桌上的空酒杯像个开关,触发了昨晚放浪形骸的记忆。
她呆呆站了半晌,仿佛看到两个人影从餐桌旁抱到沙发,又从沙发滚去卧室。
羞耻感涌上胸口,又蹿到脸上,烧得她一阵面红耳赤。
程珈蓝看向卧室的方向,床上的男人还在熟睡。
昨晚之前那只是她的甲方,是她这一个月来忙前忙后一心想看他点头签下合同的目标。
但昨晚她失控了,她上了甲方的床,给这层单纯的业务关系染了抹颜色。
以至于此刻,她都不知道还该不该继续为这块肥肉努力。
拿下了说不清到底是业务能力强还是别的能力强,拿不下又有种人财两空的感觉。
做贼心虚地出了房间,西下张望了张望,一溜烟钻进电梯,溜了。
***。
这个词在程珈蓝脑子里蹦了一整天。
说到底,她不得不承认,她喜欢,或者至少对这个男人有好感,才半推半就,甚至心甘情愿地由他去了。
但她现在开始心慌,她摸不清鹿昀的态度。
这一夜后,他会如何看她?
会因此为她开绿灯吗?
还是会将她看低,扣她一个逢场作戏借机上位的帽子?
思来想去不踏实,程珈蓝整理些材料,动身前往昀笙公司。
月色,大床,两个人的重量压出一个人的身形...程珈蓝思绪翻飞,坐在会客室里发呆。
昨晚画面如电影,又开始一桢桢跳跃着回放,不知怎么的仿佛又闻到那瓶红酒的味。
对,就是昨晚那瓶红酒,扰了她的心智,推她上了楼,敲开了他的门,又...“程律师,鹿总这边散会回办公室了,您可以过去了。”
前台叶珊礼貌道。
程珈蓝身子微微一颤回过神来,微笑回应:“好的,谢谢。”
前往办公室的几步路,她重新整理思绪,手里握着的文件在刚刚出神时被攥出一道折痕,赶紧往平整里捋了捋。
站在门口轻舒口气。
今天的她恢复了清醒的样子,身着见客户该有的得体套装,气质清冷,与昨晚判若两人。
进门首奔办公桌,双手递上文件,姿态恭敬。
“鹿总,您上次提的几点意见我们在协议里进行了修改与调整,请您过目。”
鹿昀手一抬接过来,眼皮顺势往上掀了下擦了眼桌前的女人。
那一瞬的对视思绪就被带飞。
目光落回手中的文件,脑子里却是昨晚开门时的情景——裹了一身酒气的女人,和那瓶被她握得用力的红酒。
沉默片刻,程珈蓝抿抿唇又握了下左腕的手表,拉开桌前的椅子坐下。
接下来的对话她要平视鹿昀。
“鹿总,耽误您几分钟,关于昨晚的事我要表达一下我的想法。”
鹿昀没有抬眼,程珈蓝也没在意,继续道:“昨晚我喝太多了,有点断片。
但也没有完全断,我...记得发生了什么。
我想说的是,就当一次意外吧,你知我知,到此为止。”
鹿昀抬头,他脸上棱角分明,表情却不分明,抛过来的眼神颇显犀利。
程珈蓝接得坦然,浅笑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也不用讲那套过家家的道理了。
我不需要你负责,同样你也不用我负责,就当是一次...”***这个词涌到嘴边卡了下嗓子,又道:“就是一次意外。”
鹿昀放下文件后仰到椅背上,目光毫不避讳地迎上去。
负不负责这种说辞未免太过老套,但她眼尾上挑的弧度就是那么精准勾起了他对她的兴致。
他微眯起眼睛问:“你今天是特意来跟我讲这些的?”
“不是,”程珈蓝回得又快又坚定,“我是来给您看协议的,但是这件事需要和您说清楚,我希望不要影响贵公司和麒麟的合作。”
“所以,一切都是为了工作?”
语调扬得有些阴阳,脸上还配合着浮出一丝玩味。
桌下的手不由蜷得更紧,这么敏感的话题程珈蓝自然听出言外之意,思了半晌脸上努力挂起个笑容。
“是因为工作,不是为了工作。
协议您先看看,有哪里不合适还需要修改的,您让助理联系我就可以,打扰了鹿总。”
起身微鞠一躬转身离开。
鹿昀最后那句话那个表情显然是想与她在昨晚的话题上再发散一下,她内心澎湃也有按捺不住想再解释几句的冲动。
但还是被理智压了下来,今天要表达的己经悉数说完,不被对方牵着走是作为律师保持头脑清醒的底线。
出了昀笙大门,提着的心落了一半。
刚想呼口新鲜空气将此事翻篇,手机一震,同事沙莎发来一条微信,又把程珈蓝震到九霄云外。
沙莎在语音里压着声音说:“珈蓝姐,你在哪?
所里都在传,你昨晚去了鹿总房间。”
隔了几秒,第二条:“说你上了他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