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正午蒸包子时放三片，徐叔的痛风..."话没说完就被胖妇人捏住脸蛋："我们风婆子不做天气预报改行当大夫啦？
"玻璃门突然被撞得哗啦响。
陈旺旺扛着面粉袋栽进来，后头跟着个穿香奈儿套装的精致女人。
她八厘米细高跟精准避开地面水渍，蔻丹指甲敲了敲收银台："我是洪都机械厂新任质检部长，苏芮。
"林玲瞥见女人胸前的银月亮项链——与赵大头那枚款式完全相同，只是内侧刻着"Z&R"。
冰柜后传来金属落地的脆响，赵大头工具箱里滚出个心脏形状的机械零件，表面布满细密刮痕。
"赵师傅还留着这个残次品？
"苏芮高跟鞋碾过零件，却在触及赵大头目光时触电般缩回，"厂里新接的医疗器械订单，需要您这样的...老手。
"她将"老手"二字在唇齿间暧昧地研磨，忽然抓起林玲的手腕："林小姐指甲泛紫，该补气血了。
"林玲反手扣住她脉门："苏部长经期腹痛用芬必得压，不如试试我的西物汤？
"两个女人的较量在中药名与机械术语间来回碰撞，首到赵大头举起那个被踩变形的机械心脏："精密误差0.002毫米，当年你说这是垃圾。
"徐红爱突然掀开后厨门帘："蟹黄包子改良版！
"蒸腾的热气里，混着中药香的蟹肉鲜味席卷全场。
陈旺旺趁机往林玲手里塞保温杯，里头枸杞红枣茶还漂着朵倔强的菊花。
赵大头忽然将机械心脏按进面团，齿轮与蟹黄奇异地交融。
他沾满油污的手指划过林玲掌纹："气血两虚还熬夜，找死。
"语气凶巴巴的，却把苏芮带来的阿胶礼盒甩进她怀里。
深夜，林玲擦拭门框时发现机械心脏嵌在裂缝处，齿轮竟与银月亮吊坠严丝合缝。
阁楼传来重物倒地声，她举着手电冲上去，撞见赵大头蜷在电工梯下，工装卷起露出腰间狰狞的手术疤痕与机械雨，阁楼白炽灯管滋滋作响，林玲的医用镊子悬在赵大头腰际。
那道蜈蚣状疤痕从腰椎蜿蜒至肋下，缝合痕迹里还嵌着星点金属碎屑。
"当年机械厂爆炸案，"她棉签蘸着自配的紫草油，"新闻说死了三个质检员。
"赵大头肌肉骤然绷紧，后槽牙摩擦声混着窗外的夏蝉鸣叫。
忽然抓起旁边吃剩的蟹黄包塞进嘴里，油汁顺着指缝滴在泛黄的工程师资格证书上——证件照里的青年戴着金丝眼镜，与眼前胡子拉碴的男人判若两人。
"苏芮主刀取出的弹片？
"林玲突然发问，成功让男人呛咳出半口包子。
楼下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两人冲下去时，只见便利店的落地窗破了个大洞，满地晶亮中躺着个锈迹斑斑的机械心脏模型。
陈旺旺举着扫帚冲进来，手机屏幕还亮着苏芮的朋友圈照片：机械厂实验室里，穿白大褂的女人正亲吻工作台上的人体工学模型，配文"我的完美作品"。
"这是恐吓！
"徐红爱攥着锅铲从包子铺跑来，围裙上还粘着当归片，"刚有三辆冷链车堵我店门，说是机械厂订的医疗食材专运车！
"她手机里订单截图显示，收货人竟是玲风便利店。
暴雨突至时，赵大头正用木板封窗。
林玲突然拽住他手腕，三根手指按在寸关尺："你心跳快得不正常。
"话音未落，男人反手将她抵在货架上，身后货架应声而倒，哗啦啦滚出二十八个中药香料罐。
"当年爆炸的是仿生心脏生产线。
"赵大头的呼吸喷在她耳后起球的碎发上，"苏芮父亲是主工程师。
"闪电划过时，林玲看清他瞳孔里映着两个自己，像被困在机械表盘里的蝴蝶。
次日清晨，三十七个姑娘举着写有"赵工"的LED灯牌堵住巷口。
为首的短发少女嚼着口香糖："我们是机械厂医疗AI项目组的粉丝，来接赵师傅回巢。
"她们手中的全息投影仪正在循环播放赵大头当年演讲视频，画面里的他指着机械心脏说："这里要留着放真感情。
"徐红爱突然推开二楼窗户，倾倒下冒着热气的药膳汤包。
少女们尖叫逃窜时，林玲正把最后一贴膏药拍在赵大头背上。
膏体遇热融化成心形，恰好包裹住那道狰狞的疤。
"你这算职场性骚扰。
"赵大头闷声说，耳朵却红过蒸笼里的虾饺。
林玲将银月亮吊坠按进他掌心，链子却缠着个微型U盘："昨晚有人往我收银台塞了这个。
"便利店老式电脑读取U盘那刻，苏芮的脸突然弹出屏幕。
她身后是闪着冷光的医疗器械生产线，流水线上正在组装的正是一排排机械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