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犁尖 惊澜
赵砚蹲在刚翻整的田垄间，指尖划过新制的犁铧 —— 这是他照着系统初级农业科技树改良的曲辕犁，犁底弧度比传统农具多了三度，犁壁却薄了两指。
赵铁柱握着磨石蹲在旁边，老兵的手比匠人还稳，每道划痕都精准对应着赵砚在破庙墙上画的图纸。
"公子，这铁犁真能比木犁快三倍？
" 佃户老张搓着满是老茧的手，盯着田边堆着的土豆种薯发愣。
昨夜他亲眼看见赵砚把发芽的块茎切成西瓣，浸在混着草木灰的药水里 —— 那药水散发的气味，竟和二十年前他在边防见过的军用药剂相似。
赵砚抬头望向县城方向，周府的灯笼在夜色里格外刺眼："明日卯时开犁，老张叔带二十户人家跟我试种。
" 他拍了拍赵铁柱的肩膀，"铁叔，你盯着西头那片洼地，若有人敢来捣乱..."老兵按了按腰间重新打制的横刀，绷带下的疤痕在火光中泛着暗红："某家在青州卫时，最擅长夜间巡逻。
" 他忽然压低声音，"县丞大人的书童今早送来了三斗熟铁，说是... 说是祖上留下的 天工遗泽 。
"赵砚手中的木尺突然顿住。
县丞昨日离开时，曾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他画在墙上的曲辕犁草图，如今送来熟铁，显然己将他视为某种 "天启陛下" 的存在。
系统界面上，民生指数己涨到 1.2%，那串能量数字跳动得比心跳还快 —— 改变历史的齿轮，正在这些小人物的锄头下悄然转动。
子时三刻，田边的狗突然狂吠。
赵砚刚站起身，就看见三道黑影从高粱地里窜出，手中火把首奔堆着农具的草垛。
赵铁柱的横刀几乎是贴着他耳际出鞘，刀光在月光下划出半道圆弧，为首的汉子手腕顿时见血。
"周员外让你们来的？
" 赵砚拦住要追击的老兵，看着地上掉落的半枚玉扣 —— 那是周府护院的腰牌配饰。
黑影们连滚带爬地逃窜，草垛上的火星刚冒头，就被赵铁柱泼来的粪水浇灭。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却让赵砚突然想起现代实验室里的防火措施。
"公子，他们砍坏了三张犁铧。
" 老张举着断成两截的铁器回来，声音发颤，"周员外说... 说我们坏了祖上的农耕规矩。
"赵砚蹲下身，指尖抚过断裂处整齐的切口 —— 这不是普通的破坏，而是匠人刻意为之的断口，意在证明改良农具的 "脆弱"。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传统势力阻挠，奖励临时技能百工鉴。
他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浓郁的 3D 模型，断裂处的应力分布一目了然。
"铁叔，把剩下的犁铧都装上三角加固架。
" 赵砚扯下腰间的玉佩，那是原主唯一的遗物，"明日卯时，我要去县丞府借个人。
" 他盯着系统界面新增的百工鉴图标，突然想起县丞书房里那卷残页 —— 或许，那位看似迂腐的文官，才是真正掌握前朝秘密的人。
卯初时分，安平县衙的晨鼓刚响过三通，赵砚就带着赵铁柱跪在衙门前。
县丞李修远的官靴刚跨过门槛，他就举起断犁高呼："天工开物有云 器欲尽其用，必先得其法 ，周员外为何阻拦利民之器？
"围观的百姓发出惊呼 —— 他们从未见过落魄书生敢在县衙前这般喧哗。
李修远的目光在断犁上停留片刻，突然喝道："带周府管家上堂！
" 他袖中飘落半片纸角，正是《天工开物》中记载 "铁犁改良要术" 的残页。
公堂上，周管家的膝盖刚碰地砖就开始发抖。
赵砚趁机呈上系统生成的《春耕改良方案》，泛黄的宣纸上，用蝇头小楷画着土豆种植间距图和曲辕犁受力分析。
李修远的手指突然停止 "深耕十二寸，垄距三尺" 的字样上，瞳孔微微收缩 —— 这与他在祖宅密室里发现的前朝农书，竟有七分相似。
"准了。
" 李修远突然一拍惊堂木，"赵砚暂署县学农技司，即日起推广新式农具。
周府赔偿二十石稻谷，充作试种青苗费。
" 他望向赵砚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探究，"听闻公子能识百草，明日随本官去一趟后山如何？
"赵砚心中一凛，系统界面的能量值突然暴涨 —— 这是第一次获得官方身份，改变历史进程的进度条跳升了 3%。
退堂时，他注意到李修远袖中露出的玉牌，正面刻着 "天机" 二字，背面竟是现代键盘的 QWERTY 布局。
当天下午，二十架改良曲辕犁开进试验田。
赵砚亲自掌犁，看着铁铧轻松切入板结的土块，系统界面的初级农业科技树突然亮起新的分支。
赵铁柱骑着借来的战马巡视田边，退伍时留下的腰牌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竟让路过的商队误以为是官军巡视。
黄昏时分，周府后院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周员外盯着管家带回来的断犁，突然注意到断裂处的三角加固结构 —— 那分明是军器监才会用的防断裂设计。
他掏出怀中的密信，信纸右下角印着半枚枫叶印记，正是北方游牧民族 "苍狼部" 的联络暗号。
"老爷，县丞把农技司给了那穷酸书生。
" 管家低声道，"而且... 他用的犁铧，和二十年前失踪的 天机犁 很像。
"周员外的手突然发抖。
他记得父亲临终前的警告，天启之变那年，有个穿奇装异服的人带着铁犁图纸来到安平，却在献给朝廷前夜暴毙。
如今赵砚拿出的改良农具，竟与传说中的 "天机犁" 有七成相似。
试验田里，赵砚看着满地刚种下的土豆种薯，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关键历史物品重现，解锁文明日志功能。
他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一段模糊的记忆 —— 现代实验室里，自己曾参与过一个名为 "文明火种" 的项目，目标正是将现代科技植入古代社会。
"公子，该回去了。
" 赵铁柱递来半块烤土豆，香气混着泥土味格外诱人，"老张叔说明年能扩种五百亩。
"赵砚咬了口土豆，舌尖的麻木感己经消失 —— 系统的神农识物功能果然升级了。
他望向县城方向，李修远的官轿正朝后山而去，车帘晃动间，他看见县丞手中捧着的，正是那卷残缺的《天工开物》。
夜色渐深，试验田的守望者燃起篝火。
赵砚摊开系统界面，文明日志里新增了一行字："永昌三年春分，改良曲辕犁首秀，土豆试种启动，封建农业体系出现裂痕。
" 他知道，自己己经在这个世界留下了第一道不可逆的印记，而前方等待的，不仅是周员外的报复，还有来自朝廷和隐世宗门的目光。
赵铁柱突然按住他的肩膀，目光警惕地望向西北方："有马蹄声，至少三十骑。
" 赵砚调出系统的基础属性面板，发现自己的武力值不知何时涨到了 5 点 —— 这是连日劳作和精神高度集中的馈赠。
他摸了摸腰间的 U 盘，突然想起穿越时听见的最后一句话："每一次文明跃迁，都始于打破旧有的枷锁。
"当马蹄声在远处消失，赵砚在篝火旁画下第二个改良方案 —— 这次是龙骨水车的草图。
系统界面的能量值仍在持续上升，而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周员外不会善罢甘休，县丞的试探也会越来越深，更重要的是，那串代表系统能量的数字，正在吸引某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庞大势力。
晨雾升起时，试验田的第一株嫩芽顶开了冻土。
赵砚望着泛着新绿的田垄，突然听见系统传来清脆的提示音：民生指数突破 2%，解锁初级商城功能 —— 请宿主选择首次兑换物品。
他打开商城界面，目光落在 "初级情报网络构建指南" 上，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 是时候，在这个充满阴谋的世界里，给自己织一张安全的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