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爬行之人
一台黑色的东方曜“哗啦”飞驰过路边的水洼，溅起一截水花。
李风的手腕己经被简单的绷带包扎了下，垂在身前，默默坐在副驾驶看着满是灰色调的窗外，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说，你好闷啊？
怪不到关键时候都没人帮你说话。”
罗成匆匆瞥了一眼副驾沉默不语的李风，分出右手在车机上连点了好几下，点开了QQ音乐。
“要不放点歌吧，我看看你听歌的品味怎么样。”
“不了，那天拍下我和黄婷的监控还有吧？
视频拿给我看看。”
罗成手指一拨，车子发出“啪嗒、啪嗒”的转向灯声音，他左顾右盼一阵后将车停在路边才拿出手机翻找起来。
“找到了。”
他将手机递给李风，又重新发动车辆动起来。
李风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了摄像头的位置，视频中的摄像头位于老校区与新校区的交界，这是唯一能照射到老校区的摄像头了。
在摆动的过程中，摄像头不时在灯火通明的新校区与漆黑得只有转角处寥寥一盏路灯的老校区间转换。
2025年3月12日10点23分，一个瘦小身影长长的衣裙被风吹得鼓起，显得整个下半身都十分臃肿，她从老校区的黑暗中缓缓走入路灯下，除了头顶的黑发，整个人被照得漆黑，摄像头也刚好在这时摆动到新小区。
李风盯着那漆黑身影臃肿的下半身不断打量，问道：“她尸体上穿的裙子吗？”
“不确定，从她的尸体上没找到下装残留的痕迹，所以我们有死者被生前或者死后被侵犯的怀疑，不过也不排除高温将轻纱裙彻底焚烧的可能。”
“不现实，死状很难说是人力造成的，置于死后，谁又会对碳化的尸体感兴趣，下装里装着值钱东西倒还算个解释，上衣口袋不也是被揭开了吗？”
“嗯，不过只是为了钱财又合并把整个下装拿走？
怎么推理都有疑点。”
李风继续盯着视频，首到它再次对准老校区的路灯。
黄婷那臃肿的身形伫立在路灯的正中央。
“嗯？”
李风将视频回退，盯着其下的时间轴。
摄像头两次摆动的间隔长达40秒，而黄婷在这40秒内只移动了半个路灯投影的距离？
“时间不对，她是不是在等人？”
视频继续往下拖，再下一个周期，她才缓缓挪动到了路灯边缘的另一头，重新进入黑暗中。
“不对，等人哪有等一分钟又首接走了。”
正在李风百思不得其解时，裤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妈，想也没想就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急促的关心。
“风娃，你现在怎么样了？
我听你舅舅说你被抓走了，我托你舅妈在局里打听你都没打听到，你出来了也不打电话报个平安，你真的要急死我。”
紧接着便是一段呜咽。
李风闻言，斜着瞪了罗成一眼。
罗成猜到了什么，耸了耸肩解释道：“职责所在，我不可能让无关人来打扰我的案件。”
“妈，没事的，是他们搞错了，我己经回学校了。”
“风娃，妈知道你很要强，家里也给不了你什么帮助...妈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不求你大富大贵，你千万别伤害别人也别伤害自己，对了，你前天去医院怎么样了？”
“不说这些了，你跟爸说一声我己经回学校了，我就不一一汇报了。”
“好...好，你爸昨晚听说了这个事，急得昨晚12点多跑到你姑姑家去借钱，怕你摊上什么事了。”
“啧！”
李风闻言一只手攥上了身前的安全带，指甲不停摩擦着安全带上的粗糙，没好气地说道：“我说过不要再去了！
我有事，先挂了。”
李风没等那边回话，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你妈很关心你，不要对她那种态度。”
“我知道，但是我真的好累。”
随着车辆驶出市区，高楼大厦与路边的熙攘渐渐被嫩绿与宁静代替，就连淅淅沥沥地小雨到了这都被天顶高耸茂密的林子给遮蔽得无影无踪，几乎听不到什么雨声了，山林间只剩下间歇的鸟鸣与树叶摇晃的沙沙声。
到了这里，车辆己经无法通行，二人踩在山上被人力踩出来的泥巴路上，一步一个脚印。
一些地方还是沉积了水洼，周遭的泥土根本下不了脚，李风一脚踩到了泥巴里，再次拔出时，一双白鞋上满是发黄的泥巴水，就连里面的袜子都没有幸免。
李风嫌弃地看着罗成说道：“我帮你搞定这件事，你得去帮我申请线人奖，至少得把我鞋子钱赔我。”
“只要能搞定，我送你一双限定款。”
“那倒是不用，一百的也是穿，剩下的给我折现。”
罗成哑然一笑，“啪”地一下也踩到了泥巴里，身体往下倒的瞬间他敏捷地一只手抓住了一旁的老树，手被树皮磨出了一道血痕，“呲”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风走在前面，见状站在了原地等了等他，眼睛瞟向他的手，“小心点啊。”
忽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瞳孔猛地一缩，踩着泥巴快速凑了上去，盯着绊倒罗成的泥巴坑仔仔细细地看着。
“这是你刚刚弄的吗？”
李风向着泥巴坑旁一指，在道路杂乱脚印的侧边莫名留着一阵手印。
“不是，我手没碰到泥。”
罗成晃了晃手掌，除了被擦出破皮的血迹外，并没有染上什么泥巴。
“是不是昨天你同学下山的时候有人也在这摔倒了。”
“应该是。”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出于严谨李风还是沿着手印的方向继续看去，眼尖的他果然在杂乱的脚印外又发现一些手印，甚至还有连成一串的。
忽然黄婷那臃肿的下装画面映入他的脑海，“有没有可能...她早就死在监控出现前了，是有人爬着托着她走的，时间就...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