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流涌动
雨水顺着斑驳的砖墙蜿蜒而下,在地面汇成浑浊的溪流。
菇晴儿手腕上纵横交错的疤痕如蜈蚣般盘踞,沈北帝的指尖抚过那些凸起的伤痕,仿佛触碰到了她五年间所有的血泪。
他喉结滚动,胸腔内翻涌着滔天怒火 —— 在北境,他曾单枪匹马荡平匪巢,救下数百妇孺,却让最爱的人在自己的故乡受尽***。
“这些伤…… 都是沈震天那老东西让人做的?”
沈北帝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裹着霜。
菇晴儿微微点头,睫毛上的雨珠混着泪水滑落。
她回忆起被关在小黑屋的那三天,黑暗中只有老鼠窸窸窣窣的声响,饥渴与恐惧几乎将她吞噬。
“还有一次,他们说我偷了夫人的翡翠镯子……” 她声音发颤,锁骨处的旧伤隐隐作痛,“用滚烫的烙铁……”沈北帝突然将她狠狠拥入怀中,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
他的后背微微颤抖,那是北境战神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曾有过的失态。
“沈震天,我要你生不如死。”
他在她发间低语,字字泣血。
与此同时,沈家别墅内的奢华与小巷的破败形成鲜明对比。
沈震天将捏扁的雪茄狠狠按在水晶烟灰缸里,火星迸溅在波斯地毯上,烫出焦黑的痕迹。
“废物!
竟然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他青筋暴起的手重重拍在檀木茶几上,价值百万的明代瓷器瞬间裂成两半。
戴着金丝眼镜的周明弯腰捡起碎片,镜片后的目光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
他将碎片整齐放在托盘里,恭敬道:“老爷,那沈北帝突然出现,确实棘手。
不过,他不过是一个人,我们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沈震天抓起威士忌酒瓶猛灌一口,琥珀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滴落,在雪白的衬衫上晕开污渍。
“一个人?”
他冷笑着砸碎酒瓶,玻璃碴溅在周明脚边,“他能三招放倒我的金牌保镖,五年时间鬼知道在外面混成了什么怪物!
还有那个***菇晴儿……” 他突然想起五年前那个雨夜,沈北帝被赶出家门时,菇晴儿冒雨追出去的模样,妒火中烧,“他们要是查出那些账本……”周明推了推眼镜,镜片折射出阴鸷的光。
他从公文包掏出一份文件,上面印着暗盟的骷髅标志:“老爷,暗盟最近要在码头交易一批军火。
我们可以伪造沈北帝劫货的假象,借他们的手……”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而且,暗盟高层最近为了地盘争得头破血流,我们正好利用他们内斗的机会。”
沈震天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算计。
他突然抓起桌上的镶金相框,里面是他与暗盟首领的合照。
“万一暗盟查到是我们……”“您别忘了,上个月他们在东南亚的货船失事,正需要找个替罪羊。”
周明露出毒蛇般的笑容,“只要把沈北帝的行踪透露给暗盟‘血手’堂的人,他们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 毕竟,‘血手’堂主和北境某军阀有旧仇。”
沈北帝带着菇晴儿来到一家挂着 “平安旅社” 褪色招牌的小旅馆。
老板娘嗑着瓜子,狐疑地打量着这对浑身湿透的男女:“八十块一晚,押身份证。”
房间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墙壁上的墙纸大片剥落,露出斑驳的水泥。
沈北帝拉开吱呀作响的窗帘,确认没有可疑人员后,才将军用背包放在布满划痕的桌上。
他从包内夹层取出一个小巧的卫星电话,快速按下一串密码:“狼牙,立刻调取暗盟近三个月的交易记录,重点查码头区域。
还有,派三队人二十西小时保护一个人……” 他转头看向蜷缩在破旧沙发上的菇晴儿,眼神瞬间柔和,“对,就用‘夜莺’的代号。”
菇晴儿抱着褪色的抱枕,指甲深深掐进布料:“北帝,我不想你一个人冒险。
我…… 我也想帮你。”
她想起自己在沈家做下人时,曾偷听到沈震天与暗盟通话,那些关于毒品、人口的字眼至今让她不寒而栗。
沈北帝蹲下身,与她平视。
五年的风霜在他眼角刻下浅浅的纹路,却让那双眼睛愈发深邃。
“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在老宅后山放风筝吗?”
他突然轻笑,指腹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痕,“那时候你怕黑,我就把萤火虫装进玻璃瓶给你当灯笼。
现在换我来当你的灯笼,照亮所有黑暗。”
话音未落,沈北帝腰间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是一串乱码,他瞳孔微缩,按下接听键。
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传来:“沈北帝,听说你回都市了?
我们暗盟对你很感兴趣,有没有兴趣合作一把?”
沈北帝走到窗边,雨幕中霓虹灯在他脸上投下诡谲的光影。
他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让北境敌军胆寒的笑容:“合作?
我看你们是想让我死吧。
告诉沈震天,他那点小把戏,在我面前不过是小儿科。
如果不想沈家彻底消失,就让他老实点。”
挂断电话前,他突然用暗盟内部才懂的黑话补了一句:“转告你们‘血手’堂主,北境的雪还没化干净。”
菇晴儿紧张地站起来:“北帝,是暗盟的人?”
沈北帝打开军用匕首,寒光映出他眼底的杀意。
五年前,他在北境边境剿灭的那支雇佣军,正是受暗盟 “血手” 堂资助。
“他们以为搬出旧仇就能吓到我?”
他将匕首精准插入墙皮剥落处,“在北境,我亲手把‘血手’堂的精锐埋进了冻土。
这次,我要连根拔起。”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旅馆对面巷子里鬼鬼祟祟的身影。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用手机拍摄房间窗户,他衣领处若隐若现的骷髅纹身,正是暗盟 “血手” 堂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