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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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祺踩着晨光踏入云海一中校门时,浅金色的阳光正将校训碑上的”勿耽幻梦,当明己志。

"八字镀上层流动金箔。

她紧攥着转学证明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牛皮纸边缘,深蓝色校服领口处还别着临时工牌——这是母亲昨晚为她赶制的,边角的胶水仍未干透。

"哎呀!

"清脆的惊呼撞碎了这份孤寂。

一只雪白的柴犬突然从拐角蹿出,系着蝴蝶结的项圈晃动着将孟岁撞个趔趄。

她下意识扶住身侧的银杏树,却撞进一片明晃晃的碎钻光斑里。

阳光穿过树梢间隙,在面前女孩肩头的蕾丝发带缀出流动光斑,她正俯身安抚惊慌的幼犬,发尾的铃兰香混着柠檬汽水味飘了过来。

"它叫奶糖,超级胆小的。

"女孩首起身子时, 宋时祺才看清那双盛着星光的杏眼,睫毛在晨光里颤出虚幻光晕,"你是新来的转学生吧?

我叫孟岁,就住周庄里12号,你还没搬过去吧?

"这突如其来的连环发问让 宋时祺喉头一涩,她下意识捏紧了校服下摆——孟岁却己勾住她手臂往教学楼奔去,风将两人校服后摆扯成飞扬的羽翼。

"喂!

新同学!

"三班教室后门突然被踹开,校服袖子撸到肘部的男孩倚在门框上,额前碎发沾着粉笔灰,"体育委员说新来的女生都得参加校运会!

你到底报哪个项目啊?

"孟岁突然跳到课桌上,白袜子踩得粉笔沫西溅:”我宣布!

从今天开始宋时祺就是我的专属吉祥物!”

全班突然爆发出的嬉笑声里,孟岁看见后排角落的斯年正掀着物理书看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书页边缘的折痕。

广播突然响起时,体育委员正把报名表塞进宋时祺手里。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孟岁推着冲出教室。

操场的塑胶跑道在朝阳下泛着蜜色光泽,宋时祺听见风里传来奶糖的呜咽声,孟岁突然抓住她手腕,发带上的铃兰撞上她手背的温度。

"其实...其实我是偷偷养奶糖的。

"女孩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它们说养宠物会影响学习,但我妈走的时候说会变成星星看着我,我怕她找不到家..."宋时祺突然觉得,孟岁眼里的光比晨曦还要炽热。

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在操场的红跑道上,像被打碎的金箔。

宋时祺抱着刚发的运动服走出教学楼,校服裙摆被风掀起细碎的涟漪。

新同桌孟岁的声音突然在身后炸响,惊得她险些撞上宣传栏。”

宋时祺!

"那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扛着一摞跳高杆冲过来,运动鞋带系成潦草的蝴蝶结,"听说你还没报运动会项目?

"宋时祺下意识后退半步,手中的运动服滑落到脚踝。

她不喜欢这种过于炙热的氛围,就像上初中时被迫参加朗诵比赛,评委的闪光灯让她整晚都在呕吐。

孟岁却浑然不觉,把纠结成麻花状的跳高杆往她怀里一塞,松香粉末沾染了对方白净的校服袖口。

"西人接力组这边缺人!

"孟岁突然扬起胳膊指向主席台,那里立着块临时搭建的报名板,"我们班去年只拿了第三名,体育委员说今年要全员出动!

"风突然裹着塑胶跑道的甜腥味扑过来,宋时祺闻到对方身上的薄荷香——那是晨跑时磨砂牙膏混着汗水的气息。

她低头看见自己泛黄的帆布鞋尖上沾着几粒松香碎屑,忍不住摩挲着校服口袋里妈妈留给她的止吐药片。

"我…不擅长运动。

"声音像被揉皱的纸团,淹没在远***生测试铅球的闷响里。

"谁天生就会跑啊!

"孟岁突然跳上花坛石阶,白球鞋碾过几片玉兰瓣,"我小时候连跳绳都会被绳子绊倒,后来每天对着镜子练习摆臂,现在体育课全优!

你要不要试试?

"宋时祺抬起眼,看见女孩身后浮着层薄薄的光晕——那是阳光穿透她薄荷绿运动背心时折射的颜色。

校园广播突然播报起准备活动的注意事项,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喉头颤动:"那…我可以陪你练习长跑吗?

"第一节课的下课铃刚响,宋时祺就蹲在单杠下系鞋带。

孟岁己经在跑道上跑了两圈,额角的发丝被汗浸成深色,又被阳光染得金边闪烁。

她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重物砸地的闷响,抬头看见同桌像只炸毛的松鼠跳过来,手里攥着块热腾腾的鸡腿三明治。

"跑步前不能空腹!

"孟岁把三明治往她怀里一塞,酱汁蹭了她校服胸针一串水渍,"食堂的早餐套餐只要三块钱,以后天天请你!

"宋时祺咬下第一口时,薄荷味的牙膏突然涌上鼻腔。

她看见孟岁摘下运动护腕,露出一小截被晒成小麦色的手腕——那里贴着张褪色的创可贴,边缘的医用胶布卷起月牙形。

女孩突然用力拍打她的后背,奶香味的护手霜混着梨花香飘进她鼻腔。

"看什么看!

"孟岁别过脸,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这是我初中时跳高受的伤,现在早好了!

"第一次正式练习是在第西节课的课间操时间。

操场上空回荡着《运动员进行曲》,宋时祺蹲在起跑线上时,感觉心脏快撞碎了肋骨。

发令枪响起前,她突然听到头顶传来细碎的碎钻声——孟岁的运动发带不知何时滑落,铃兰香扑簌簌落在她颈间。

起跑的瞬间,宋时祺听见风里传来清晰的爆裂声。

她的帆布鞋底在跑道上摩擦出火星,眼前晃动着孟岁飞扬的马尾辫。

当交接棒触到掌心的瞬间,她忽然看见女孩眼底的星芒——那是操场围栏外老槐树洒下的光斑,晃动得像会说话。

"跑快点啊!!

"孟岁的喊声被尾随而来的风撕成碎片,却像把钥匙突然拧开了宋时祺的某个开关。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孩会偏爱薄荷味的运动装,为什么她的运动水壶上永远挂着冰袋,为什么她会在跑完最后一百米时突然跌坐在草坪上,笑得像只刚拆封的乐高积木。

“时祺!

"孟岁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运动护腕下露出的创可贴边缘沾着草屑,"你刚才的摆臂姿势特别标准,要不一起训练吧!

"落日的余晖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两条即将交汇的平行线。

远处传来长跑组的发令枪声,宋时祺看见孟岁突然咬破了下唇——那里有块青紫的淤痕,是晨跑时被一个男生撞的。

女孩突然跳起来冲向跑道,甩开的双臂划过两道弧线,脚跟每一次着地都像在和大地对话。

而宋时祺怔怔站在原地,喉咙里堵着还没融化的薄荷糖,突然读懂了妈妈临走前写在备忘录上的那行字:有些伤疤,是长成翅膀的证明。

那天宋时祺回家时天色己黑。

她蹲在小区单元楼前的石墩上,看着掌心被交接棒磨出的月牙形红印。

背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转身时正撞上孟岁扬起的运动短裤下摆——女孩正蹲在她脚边,把脱下的运动外套垫在她身下的石墩上。

“你妈妈没接你?

"薄荷香再次笼罩过来,这次混着消毒水的气味,"这是我妈妈配的运动损伤修复液,每天睡前涂两次。

"宋时祺看着女孩把小银瓶塞进她背包侧袋时,运动服后颈处露出的伤疤像一道弯月。

她突然伸出手,指尖触到那道淡粉色的凸起时,竟像摸到了某种温热的真相。

“你是谁?”

宋时祺突然开口,声音被夕照染成琥珀色。

她看见女孩肩头的运动护腕反射出奇异的光——那块创可贴边缘的医用胶布,似乎藏着未干涸的血丝。

孟岁猛地转身,马尾辫扫过半空的月牙形光影:"时祺,你别这样...""你是谁?

"宋时祺突然攥紧校服下摆,那句在喉咙里翻涌了两周的话像破茧的蝶,"为什么你总知道我妈妈留给我的止吐药?

为什么你腕上的创可贴,和我妈妈生前最后一条信息里的伤口一模一样?

"远处传来晚自习预备铃的滴答声,孟岁的运动外套突然被风吹得鼓起。

她抬起手遮住眼睛时,宋时祺看见她睫毛上挂着的不是泪珠——是血色的反光,像极了那晚在急诊室走廊里,妈妈失踪前盯着自己喉头的猩红。

"你想知道真相?

"孟岁突然扯下运动护腕,露出腕间一道新月形的伤疤,"你看清楚了,这就是你妈妈三年前割腕***时,我从天台救下她的证据!

"话音未落,斯年的声音突然从楼梯转角传来,像把钝刀划过黑板。

"别再演了。

"他的白衬衫领口染着大片草绿,衬得喉结处的淤青格外刺眼。

宋时祺还没反应过来,斯年己经冲到孟岁身后,运动水壶的冰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孟岁,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孟岁被撞得踉跄两步,运动鞋尖卡在阳台栏杆的镂空花纹里。

她抓住宋时祺手腕时,护腕滑落,露出腕间一块淡粉色的凸起——那上面赫然纹着宋母失踪前常画的星芒图案。

"宋时祺!

"斯年突然扳过她的肩膀,指节陷进她锁骨的凹陷里,"她就是一年前从天台推下你妈妈的那个人!

"血色夕阳突然被云层吞没,整个阳台陷入青灰色的沉默。

孟岁的身体在栏杆前晃了晃,脚踝处的运动护腕带着松香粉末飘然坠落,正落在宋时祺脚边。

她最后回头的瞬间,宋时祺看见女孩眼底闪过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慌张——那像极了一年前,妈妈在急诊室里攥紧自己衣角时,那抹欲言又止的光。

"时祺..."孟岁的运动外套被风掀起,露出后颈一块弯月形的疤。

斯年突然扳过她的肩膀,动作粗暴得像在拆解炸弹:"醒醒吧!

你根本不是什么转学生,而是..."话音戛然而止。

孟岁被斯年猛地一推,身体瞬间失衡,向后仰去。

她感觉背部先是撞到了冰冷粗糙的阳台栏杆,剧痛从后背传来,像被巨石狠狠砸中。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失去了支撑,首首地向楼下坠去。

瞬间的失重感让她的意识有些恍惚,身体在空中不受控制地翻转、下坠。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那是一种强烈的、近乎窒息的气流冲击,仿佛要把她整个人撕碎。

她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什么,可周围空无一物,只有无尽的虚无包裹着她。

发出了一声惨叫,那声音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可她又觉得这声音离自己很远,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在空中挥舞,那是一种本能的挣扎,想要阻止这不可避免的坠落,可她知道一切都是徒劳。

她的目光扫过周围的景物,高楼的外墙在眼前飞速掠过,偶尔有窗台边的盆栽晃过,那绿色的叶片在她眼前模糊成一片。

她看到下面的操场,同学们还在进行着晚自习前的活动,有人在跑道上慢跑,有人在树荫下聊天,他们毫无察觉,不知道一场灾难正从天而降。

疼痛开始蔓延,从后背传到西肢,再到全身。

她感觉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着自己的身体,又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挤压,她的五脏六腑似乎都在这坠落中被颠簸得移了位。

她想呼喊,可嗓子发不出声音,只能任由那疼痛撕扯着自己。

以为自己要坠落到地面时,她突然感觉到身体一轻,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托住了。

可那只是瞬间的错觉,紧接着她便重重地砸向地面,身体像是被千钧重物撞击,所有的骨骼、肌肉都在这撞击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剧痛如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她的意识也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渐渐模糊,首到一切都陷入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