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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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前,我出生在一个农户家,出生时什么异象也没有。

从小喝米糊长大,没有什么秀丽的面容,也没有曼妙的身姿。

黝黑的双手握着腕粗的锄头,面朝黄土背朝天。

连我的母亲都嫌弃我端着脸一样大的饭盆。

时不时地埋怨我浪费粮食。

甚至私下里想找个媒婆把我嫁了,嘴上美其名曰,女大当嫁,实际我心里很清楚,嫌我吃家里饭,早卖了早出钱。

很小的时候父亲为了多挣些钱,去崖边采药卖钱。

这活计很容易丢命,不出意外的话意外就来了,父亲在我刚有些记忆的时候跌落悬崖,身葬崖底,至今寻不到尸骨。

这么拼命,两个原因,一是养家,二是被母亲嫌弃不会挣钱。

本来孤儿寡母,应该相依为命。

在我的母亲心里,我是她的拖油瓶。

倒不是我挡了她再嫁之路,她有很多机会。

但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急着将我嫁出。

早年在地头干活,练就了一副好身板,用高大上的词说就是,吸日月之精华,集日月之精粹。

别看我是女子,我抡起锄头,没几个壮汉能近身。

当然也没有男子愿意近我身。

少女怀春,别人都躲着我。

或许是被我这黝黑的肤色,满身的腱子肉所折服吧。

这我倒不在意,少了许多麻烦。

听说村东头的田二妮因为长相秀丽,被村中恶霸调戏,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甚是勾得那些男人心痒痒。

结果二妮运气好,遇见一名游历西方的剑客。

那剑客身着白衣,头发束冠,面容清风朗月。

剑客一声喝停那作恶的恶霸。

那些贼人还不把这剑客放眼里。

结果三五息之间,那些恶霸身上的布衫都零零碎碎,只遮住了必须遮住的地方,活像被人调戏一番。

当然这是后面村里人的饭后传言,带点乡下人的恶趣味和调笑。

不过,田二妮是真的被救下来了。

那剑客也是真有两下子。

我在地头干活擦汗时,倒是远远看见过这样一位飘逸的仙人。

或许就是那剑客。

要是我可以像那个剑客一样,游历西方,仗剑天涯,行善积德,该多好啊!

我的怀春对象就是那个剑客!

那个身影在我心里久久不能抹去。

可我不敢跟家中的母亲大人说,这要是让她知道,天得掀个大洞,所以,不能说,还得从长计议。

有时候,人不顺,平底走路平地摔。

怕什么来什么。

我最近过于思考如何游历江湖,我暂且把我的状态当做思考。

我的母亲眼里,我在偷懒,还说我是想早点嫁人了,想那方面了。

我无语。

“黑妞!”

一声响破天际的刺耳的女人声音。

没错,黑妞是我。

这也是为什么没有在一开始就自我介绍,我的名字。

虽然没什么人欣赏我,和我来往,但这个名字也有点土中战斗机那味。

我排斥但我不能拒绝,因为那是我的母亲在我出生的时候赐予我的名字。

可是我不想叫黑妞,我曾幻想,如果我也像田二妞那样有个甜甜的名字,是不是我都能变成一个甜甜的人。

“咋不回答我,死哪去了?!”

“哒哒哒”的走路声,伴随着中年女人的尖嗓,我知道这顿揍跑不了了。

我之前说过,我身板好,也抗揍,这些母亲大人赐予我的婴孩年,幼儿年,童年,少年,我都扛下来了,以前身上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现在结实的肌肉,她己经不能把我咋样了,可她开始用武器了!

一个把子被盘得油光水亮的鸡毛掸子,她举着向我走来时,虎虎生风,活像拿着方天画戟的关羽。

“啪,啪啪”几声清脆落在我的后背,她不打我脸的,毕竟还没说上婆家,女娃子,脸还是需要保持完整的。

疼吗?

没人问过我。

但我知道,我很疼。

疼在肉上,也疼在了心里。

我到底欠了我母亲多少,需要这样被她折磨。

如果可以选择,不生我不就好了。

何苦生出来还大费周章要把我打死呢?

这些问题在我心里,从没向她说出口。

或许也不用说出口了。

因为我今晚打算偷偷跑了。

白天我在屋后劈柴,看见来了个媒婆。

媒婆嘛那身打扮太扎眼,想不看见都难,媒婆来的时候是一个人笑,走的时候是她和我母亲两个人笑。

我就知道,我被“卖”出去了。

可能还是个好价钱。

不行,得走了。

我曾经仔细看过自己称作“家”的地方。

两间茅草屋,加一个半开式厨房。

小树枝扎的院落。

真是简陋啊。

这我或许理解了我母亲那么爱财的原因了。

不过,理解又怎么样,所有的放下都是在放手那一刻的。

曾经我问过自己哪里不好,招得母亲哪哪看我不顺眼。

幼年依靠母亲生活那是没有办法,或许年少无知,惹得母亲不高兴。

但年岁的增长,没有换来温情,反而是嫌弃。

有太多的瞬间我明白了,我母亲就是看我不顺眼。

女人的悲哀可能是一个男人造成的也有可能是一个孩子造成的。

我也怨过,为什么母亲不能像别人母亲对待孩子一样对待我,不过,换来的依旧是挨揍。

现在觉得或许连母亲自己也没有答案吧。

都过去了,今晚我要走了,离开这个忘忧村。

村名还是不错的,忘忧。

或许先祖来这里的时候有很多忧愁想忘掉吧。

而我离开忘忧村,先也是忘掉曾经的烦恼,迎接未来的烦恼。

我花了半个月把地都拢了一遍,想着以后这些活都得母亲自己来了,就拢得精细些。

屋后的柴我劈了一面墙,光寻这些树枝树桩都是三西个月的功夫。

白天终于是劈完了。

家里没什么可涮洗的。

夜色朦胧,星星点点。

行囊更是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因为啥也没有。

我就随身带了个饼和一根三指粗的尖头插。

想着走出这村难免会饿,家里的干粮都留下了,新换的谷子被我母亲存在她屋里,我也不敢去弄来蒸饭,就随手拿了个饼。

这尖头插可是我藏起来的好宝贝啊,那还是我在山里砍柴看见的一棵桃木。

被雷劈过。

原样应该有怀抱粗,劈后应该是火烧了,残存下来的树干,我剁了一边,砍掉多余的部分,将头打磨尖,想着以后防身用。

这根雷击木,我藏在地头的土里,天天拿细沙石打磨,费了我好些功夫。

长度合适,重量合适,握住的感觉合适,我甚至在兴起时照着话本里的图案挥起来过,那呼呼的风声,我就想象是剑挥舞的声音,别提多带劲了。

走到村口,没什么感受,路弯弯曲曲延伸到树林深处,再想回望时,发现己经看不见村子了。

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