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一安绣着河图洛书的衣襟突然迸裂,她清晰看见自己本命项链边缘浮现的焦痕——那正是三分钟后的碎裂预兆。当时空画卷表面浮现的死亡画面与项链预言重合的刹那,某种宿命般的战栗沿着脊椎窜上后脑。
“兑位七寸,震宫三刻!”她突然抓住陈竟后领,指尖沾着心头血在虚空划出甲骨文“遁”字。时间卷轴轰然倒卷,将项羽虚影尚未消散的煞气尽数吸入,化作一道横贯天地的青铜门扉。
重耳的蝎尾正刺穿三重叠时空袭来,却在触及青铜门的瞬间被量子化的楚汉烽火灼伤。李维惊觉那些看似溃散的时间锁链,竟是蒋一安故意留下的诱饵——每道锁链断裂时溅射的金色碎屑,此刻正在他脚下凝聚成八卦困阵的阵眼。
“你以为...咳...”李维突然单膝跪地,咽喉处浮现出细密的龟裂纹路。他难以置信地低头,发现重耳与自己连接的经络中,竟流动着本该被吞噬的霸王残魂。
蒋一安唇边溢出血线,左眼瞳孔诡异地分裂成双瞳:“你吞噬过十七个项羽,却忘了西楚霸王最擅长的...”她染血的食指轻轻叩响青铜门,“破釜沉舟。”
整座时空画卷突然剧烈震颤,那些被重耳污染的莫比乌斯环结构,此刻竟被注入巨鹿之战的决死意志。陈竟看见李维皮肤表面的几何纹路开始错位重组,就像被扔进滚筒的七巧板般失去稳定形态。
“走!”蒋一安拽着陈竟撞向青铜门,在穿越的瞬间反手撕裂半幅卷轴。漫天飘散的帛书残页化作万千金蝉,每只金蝉体内都封印着不同历史节点的战争残响,在时空裂隙中引发连锁爆燃。
两人坠入扭曲的时空甬道,陈竟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最后画面:重耳九瞳同时渗出血泪,李维的右臂正在量子化消散,而那些燃烧的金蝉中分明浮现出阿房宫大火与赤壁烈焰交叠的虚影。
蒋一安在维度夹缝中不断咳出带着金砂的血,每滴血珠都在虚空中蒸发成《甘石星经》的星图。她沾血的手指在陈竟后背画着二十八宿方位,声音因时空乱流变得断断续续:“记住...咳...每经过七个呼吸...就往震宫方向...”
陈竟突然感觉后颈刺痛,某种古老的契约正通过血液刻入骨髓。他看见自己左手浮现出浑天仪的虚影,那些本该属于蒋一安的时间锚点,此刻正通过星图与他的命格强行绑定。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是谁?要做什么...”陈竟话音未落,后方甬道突然传来重耳特有的三重频率咆哮。某种超越物理形态的追击正在逼近,他们途经的时空泡影纷纷呈现被蝎尾刺穿的未来画面。
蒋一安扯下束发的青铜发簪,簪头镶嵌的随侯珠突然迸发出和氏璧的辉光。她将发簪狠狠刺入左肩胛骨,以剧痛为代价唤醒时间卷轴最深处的禁忌:“周穆王八骏——”
染血的簪子在虚空中划出车辙状裂痕,四匹笼罩在星辉中的天马踏破时空而来。陈竟注意到这些本该神圣的坐骑,马蹄竟缠绕着殷商时期的人祭锁链,马鞍镶嵌的也不是宝石,而是某种类似三星堆青铜神树的诡异装置。
“抓紧缰绳!”蒋一安翻身跃上为首的盗骊,她后背伤口流出的不再是血,而是泛着铜锈的液态时间。陈竟刚触碰到赤骥的鬃毛,就感觉有三百年的光阴从指间倒灌入体内。
重耳的追击化作铺天盖地的克莱因瓶风暴,每个曲面都倒映着他们可能选择的逃亡路线。蒋一安驾驭的天马车辙突然九十度垂直上跃,陈竟看见下方掠过的,竟是逆向流动的洪武十五年黄河水患。
“坎宫转离位!”蒋一安甩出卷轴残页,燃烧的帛书在虚空铺就渭水之战的古战场。正在追击的蝎尾突然被韩信的十面埋伏阵缠住,但仅仅三息之后,整个战场连同未央宫幻象都被重耳额间竖瞳吸成二维平面。
当重耳的咆哮再次逼近时,蒋一安突然将陈竟推下马背:“记住,去云梦泽找...”她未尽的话语被突然膨胀的时空泡吞噬,陈竟坠向正在坍塌的量子云团。
陈竟在时空乱流中昏迷前,右手背突然浮现出蒋一安用血刻下的星图。那些星辰连线逐渐显现出《山海经》未记载的异兽轮廓,而在星图中央,清晰标注着某个被历代皇史抹去的年号——“承天启运昭德钦仁文义武皇帝三十七年”。
陈竟是被刺骨的寒意冻醒的。当他艰难地撑开眼皮时,映入眼帘的是粗麻布织就的车顶,车辕碾过青石板的声响混着市井喧嚣涌进耳膜。檀香混着马粪的味道钻入鼻腔,他猛地翻身坐起,后脑却撞在摇晃的车厢板上。
“这他娘比周五加班到三点还***。”他捂着后脑勺龇牙咧嘴!
“客官当心!”赶车的老汉撩开布帘,蓑衣上的雨水滴在陈竟的西装裤上,“方才见您晕倒在官道旁,这雨前刚停,可要当心染了风寒。”
陈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右手背传来灼烧般的刺痛。他低头看去,那个用血绘制的星图竟已渗入皮肤,在苍白的肌肤下泛着幽蓝微光。最醒目的还是星图中央那行小楷——“承天启运昭德钦仁文义武皇帝三十七年”。
“老丈,劳驾问下...”他扯了扯黏在胸前的领带,这玩意现在勒得他像条搁浅的领带鱼,"现在拼多多市值多少?"
老汉困惑地眨着浑浊的眼睛:“拼...多?"
陈竟看了看老者的衣物,突然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倒吸冷气。“很好,不是做梦,我穿越了?要么我疯了,要么这个世界疯了”鉴于之前曾有过被甲方爸爸逼着改了二十三版方案还能保持的理智,他暂时把票投给后者。
"劳驾,能否借个火?"他摸出皱巴巴的芙蓉王,试图用点烟动作维持成年人的体面。"这位客官......"老者干瘪的手指颤抖着指着火折子,"当真要抽烟?"于是老汉颤巍巍递来的火折子差点燎着他精心修剪的眉形。
青烟缭绕中,陈竟开始复盘:记忆最后是那个古装女人推下马车,紧接着天旋地转...等等!他猛地呛了口烟,想起那女人推他下马车前喊的“云梦泽”。所以现在是穿越了?但哪个正经穿越剧会保留社畜的亚健康体质啊!
右手背的星图突然发烫,陈竟眼前闪过记忆碎片:重耳的蝎尾刺穿敦煌壁画时飞溅的量子火花、蒋一安被青铜锁链洞穿的肩膀渗出液态时间、还有自己坠入时空乱流前看到的神秘年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