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十年付出
林默提着保温桶，轻车熟路地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VIP病房门前。
他的手指在门把手上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换上温和的笑容。
"晚晴，我来了。
"他推开门，声音轻柔。
病床上的女孩转过头来，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林默，你来了。
"林默走到床边，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
他的动作很轻，生怕惊扰了什么。
保温桶里是他凌晨西点就起来熬的鸡汤，用的是乡下老母鸡，炖了整整三个小时，汤色清亮，香气扑鼻。
"今天感觉怎么样？
"他一边盛汤，一边问道。
苏晚晴靠在床头，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那双手曾经白皙修长，如今却布满了茧子和细小的伤痕。
她记得，这双手曾经能弹奏出最动听的钢琴曲，如今却只能握着外卖箱的把手，在烈日和暴雨中奔波。
"还好。
"她轻声说，"医生说，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林默的手顿了顿，汤勺碰在碗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
十年了，他终于等到这一天。
"那太好了。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等你出院了，我带你去吃你最喜欢的火锅。
"苏晚晴笑了笑，没有接话。
她低头喝了一口汤，热气氤氲中，她的表情有些模糊。
林默坐在床边，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喝汤。
阳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落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光晕。
他忽然想起十年前的那个下午，她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学校的樱花树下，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
那时的他们，一个是富家少爷，一个是校花，本该拥有最美好的未来。
首到那场车祸改变了一切。
"林默，"苏晚晴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回忆，"这些年，辛苦你了。
"林默摇摇头："不辛苦，只要你没事就好。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十年的付出不过是举手之劳。
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了支付高昂的医疗费，他放弃了出国留学的机会，放弃了家族企业继承人的身份，甚至错过了见父亲最后一面的时间。
"对了，"苏晚晴放下汤碗，"李少昨天来看我了。
"林默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知道苏晚晴口中的"李少"是谁——李氏集团的公子，年轻有为，英俊多金。
这段时间，他经常来医院探望苏晚晴，每次都带着昂贵的礼物。
"他说等我出院后，要带我去马尔代夫度假。
"苏晚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我还没去过呢。
"林默感觉胸口一阵闷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碎裂。
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份，根本给不了苏晚晴这样的生活。
"那...挺好的。
"他勉强笑了笑，"你确实该好好放松一下。
"苏晚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晚晴，我来了！
"一个充满活力的男声传来。
林默回过头，看见一个穿着定制西装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他手里捧着一大束红玫瑰，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李少。
"苏晚晴的眼睛亮了起来。
林默站起身，默默地退到一旁。
他看着李少将玫瑰花***花瓶，看着苏晚晴脸上绽放的笑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林默，"李少转过头，像是刚注意到他，"听说你最近在送外卖？
要不要来我们公司？
虽然只是保安，但总比送外卖强。
"林默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看了眼苏晚晴，希望她能说些什么，但她只是低头摆弄着玫瑰花瓣，仿佛没听见这句话。
"不用了。
"林默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而沙哑，"我还有单子要送，先走了。
"他转身离开病房，脚步有些踉跄。
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起来，呛得他眼睛发酸。
走出医院，林默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
雨丝飘落，打在他的脸上，冰凉刺骨。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订单信息，还有三单要送。
骑上电动车，林默穿梭在城市的街道上。
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冷风灌进领口，他却感觉不到寒意。
脑海里不断回放着病房里的场景，苏晚晴的笑容，李少的嘲讽，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他的心。
送完最后一单，己经是晚上九点。
林默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那是一间不到二十平米的出租屋，简陋却整洁。
他脱下湿透的外套，坐在床边，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相框上。
照片里，他和苏晚晴并肩站在学校的樱花树下，笑容灿烂。
那是车祸前一个月拍的，也是他们最后一张合照。
林默伸手抚摸照片，指尖微微颤抖。
十年了，他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即使付出了一切，即使失去了所有。
只要苏晚晴能好起来，他愿意继续这样生活下去。
可是今天，他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和无力。
"叮咚——"手机突然响起，是一条短信。
林默点开，是苏晚晴发来的："林默，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
我...我想我们都需要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林默苦笑一声，眼眶有些发热。
他放下手机，走到窗前。
雨还在下，街道上行人稀少，路灯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孤寂。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响。
林默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
"砰——"他的头撞在床头柜上，一阵剧痛传来。
林默闷哼一声，眼前发黑。
恍惚间，他看见床头柜的抽屉被撞开，一个翠绿色的东西滚了出来。
那是一块玉佩，通体碧绿，上面刻着古怪的纹路。
林默伸手去抓，指尖刚碰到玉佩，突然一阵天旋地转。
无数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古老的医术、失传的针法、神秘的药方......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能看清雨中每一滴水的轨迹，能听到远处病房里的窃窃私语。
"这是......"林默震惊地看着手中的玉佩，心跳如鼓。
他隐约感觉到，自己的人生，或许真的要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