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瓦残缺不全,部分地方己然塌陷,巷尾处矗立着一座大宅。
从大宅内传出一个慵懒的声音,“哟,这哪来的瓷娃娃,生得如此精致?
到咱们这儿来做客,是不是有点太委屈她了,哈哈哈……”“哈哈哈……”一群人莫名其妙地跟风大笑起来。
寒夕恐惧地环顾西周,眼前的一切让她心生不安:摇摇欲坠的木门半掩着,门轴发出“吱呀吱呀”的刺耳声响;屋内昏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味;地面凹凸不平,角落里蛛网密布。
与她同样蜷缩在角落的人们,此刻也都惊恐地抱作一团。
她强压住内心的慌乱,缓缓站起身,故作镇定地指向领头之人,厉声质问:“大胆!
你们是何人?
竟敢将本小姐掳至此地?
可知我是谁?”
一名身着精致棉布青衫的男子,双手环抱胸前,步履嚣张地走到她面前,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左右端详了一番。
他轻蔑地啐了一口,嘲讽道:“模样倒还周正,可这语气怎么听着跟那待宰的羔羊似的?
哼,没意思!”
话音未落,周围再次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
“哎哟哟,瞪这么大眼干嘛,你这眼睛就是撑爆了也不顶用。
嘿,居然还敢跟老子翻白眼!”
寒夕的心中充满了惊恐和愤怒,但她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啪”的一声脆响,寒夕被扇倒在地,她的眼中闪过一抹绝望和痛苦,但她还是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那小头目用大拇指抹了抹鼻尖,满脸傲慢,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的食指扫过众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几个告诉她,这是谁的地盘。”
他身后的几个小混混整齐大声地喊道:“老大的地盘!”
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对老大的敬畏和忠诚。
突然,有个小弟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惊叫道:“完了,老大!
你把她的脸给打肿了,那醉风楼的妈妈肯定会趁机压价的。”
那老大只瞥了一眼,心情烦躁地说:“那老巫婆天天压我价,我早就不想跟她合作了。
行了,让她先跟着大龙去要饭。”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愤怒,似乎对那个老巫婆己经忍无可忍。
“啊……老大,她看起来根本不像要饭的。”
一个小弟纳闷的说道。
“就是,要饭也要不来几个钱啊,还不如卖给醉风楼的妈妈。”
另一个小弟附和道,脸上掠过一丝贪婪和冷酷。
“就是,老大,她还这么小,能讨得几个钱,还不如卖了划算些。”
又一个小弟说道,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似乎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
几个小弟你一言我一语地表达着不同的看法,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各自的算计和打算。
而寒夕则静静地躺在地上,对这些人口中的话语也是一知半解。
她心中充满恐惧,无法集中思考,更无法预知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演变。
那老大眯起双眼,目光扫视众人,嗓音提高道:“我是老大,还是你是老大?”
其他人立刻噤声,接着听那老大继续说:“醉风楼那个老巫婆总是克扣咱们的血汗钱,咱们得另想办法,不能让她一人独占。”
“可是老大,她……”有人试图插话。
“怎么,弄个乞丐出来你们还不会?
难道要我自己动手?”
“不用不用,老大您歇着,动手动脚的事自然是我们兄弟来办。”
那几人摩拳擦掌,扯着黄牙,不怀好意地笑着向她逼近。
寒夕瑟缩着身子,一步步后退,首至退无可退。
她惊恐地胡乱挥舞着手脚,喊道:“你们要干什么?
别过来!
你们要是敢伤了我,我阿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颤抖的声音暴露了内心的恐惧,但这番话不仅没有震慑住那些人,反而引得他们哄然大笑,又是一阵肆无忌惮的哄堂大笑。
“哎呦,我好怕怕,快叫你阿爹来收拾我们吧!”
“都磨蹭什么,速度快点……”那老大不耐烦地斥责着手下。
“是!”
“老大,这衣服看起来不错,能换些酒钱。”
“那就剥了吧,小心点,别弄坏了。”
“老大,这鞋也不错!”
“啰嗦什么,把她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收了,把她整得像乞丐一样,悠着点,别给弄死了!”
“是。”
突然,一名小弟将她架了起来,寒夕紧绷着身子,胡乱挣扎着,“啊……别碰我,阿哥、阿爹救我!”
没过多久,她痛苦地哀求道:“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求求你们了……”“啊,我错了,求你们不要再打我了!”
“啊,我会听话的,求你们别再打了,我一定会听话的!”
安静的巷子中,传出了女孩尖锐的哀嚎声,听得人心惊胆战。
过了许久,寒夕被扔到一旁,那个被称作老大的男人再次走到她面前,俯下身子审视了她几眼,发出几声“啧啧啧”。
起身时,他顺手顺手捡起她的绣花鞋,毫不客气地指向那几个小弟,训斥道:“叫你们悠着点,悠着点,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打脸干嘛?
她这脸要是好不了,看我不把你们给剁了!
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成心给我添堵是吧?”
那些小弟低头不敢躲,有个小声嘟囔:“老大,那脸是你打的!”
那老大似乎听到了,一张脸瞬间贴近那人,阴冷地问:“你说什么?
大声点,我刚没听清。”
那人立马挺胸,大声回道:“老大,您教训的对,下次我们一定会注意的。”
那老大又往那人身上招呼了几下,“你还想有下次,还想有下次……”邻里人家误以为哪家一大早就在教训孩子,拿她做反面教材教育自家孩子。
“听到没?
你们要是不听话,也得棍棒教育。”
“阿娘,他们为什么要打孩子?
那个孩子哭得好凄惨,阿娘,你去帮帮他吧!”
七八岁大的孩子尽管心生畏惧,但内心那微弱的善意仍驱使他哀求着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