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萧景珩亲手锻造的玄铁箭簇在月光下泛着幽蓝，那是去年上元节我替他试毒时留下的寒霜淬。
"殿下..."我扶着豁口的城墙踉跄起身，喉间涌上的鲜血染红太子亲赐的护心镜"阿昭果然最懂排兵布阵。
"萧景珩抬手示意弓弩手填装第二波箭雨，玉冠上垂落的明珠与十二年前初遇时一般温润，"可惜沈家军只认银枪红缨，不认天子虎符。
"2剧痛在四肢百骸炸开的瞬间。
我忽然想起建盛十年的春猎场。
十四岁的东宫太子被野猪围攻，是我扮作小厮用金错刀割断畜生喉管。
彼时少年攥着我染血的衣袖说："待孤君临天下，定许你沈家万世荣光。
""万世荣光..."我望着钉满箭羽的沈字帅旗发笑，鲜血顺着铠甲纹路在脚下积成暗潭，"原来殿下说的荣光，是让我沈氏满门在地府团聚。
"最后三支透甲箭洞穿心脏时，我听见玉门关外响起了熟悉的鹰哨。
那是兄长独创的传讯密语，可他明明在三年前的渭水之战就已...剧痛撕碎意识的刹那，御书房屏风后的半幅丹青突然在眼前浮现——画中女子银甲红裳，眉间朱砂与母亲留给我的遗书落款如出一辙。
3梅香与血腥气同时降临。
铜镜边缘的喜鹊登梅纹硌得掌心发疼，腕间金铃随着剧烈喘息叮咚作响。
我死死盯着妆奁中未完工的剑穗，那是准备送给萧景珩的及冠礼。
本想托哥哥送给他，如今看来也不需要了。
窗外传来茯苓浇花的声响，她今晨刚将母亲最爱的绿萼梅挪到西窗下。
"小姐的脸色怎的比雪还白？
"茯苓捧着缠丝玛瑙手炉凑近，发间新换的玉兰绢花渗出淡淡苏合香。
我突然攥住她藏在袖中的左手，虎口处那道陈年刀疤正微微发烫。
"寅时三刻的梆子响过几遍了？
""小姐莫不是魇着了？
这才刚过子时..."话音未落，前院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我赤脚踩过满地月光，冲进房内，母亲手中凤头钗深深扎进檀木案几。
4见我冲了进来，父亲也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头。
"圣上欲要沈家交还赤羽营兵符。
"父亲将信纸掷入火盆，跳动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