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透教室玻璃在检讨书上切割出菱格，远处操场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闷响，像某种不祥的倒计时。
"林小满同学？
"钢笔尖在纸面洇出墨团，我慌忙用袖口去擦，抬头看见少年轮廓浸在樱花影里。
他的白衬衫纽扣系到最上面一颗，袖口露出半截清瘦腕骨，怀里抱着的高摞作业本摇摇欲坠。
"顾言。
"他微微颔首，胸前银色班徽闪过流光，"张老师让我带你去领教材。
"樱花从窗外飘进来落在检讨书"旷课"两个字上，我迅速将纸页反扣。
起身时课桌发出刺耳摩擦声，前排女生嗤笑着把椅子往前挪了半寸。
走廊的风裹着海盐气息，顾言的脚步声像某种精密仪器，每七步就会与我的影子重叠。
经过三楼转角处的仪容镜时，我看见他伸手调整领结的动作——冷白指尖划过暗红绸缎，如同雪地上淌过血痕。
储物室铁门吱呀开启的瞬间，霉味混着油墨香扑面而来。
顾言踮脚去够顶层书架，衬衫下摆掀起时露出腰侧淡青胎记，像片被揉皱的樱花瓣。
"小心！
"我们同时伸手接住坠落的词典，他冰凉的指节压在我手背上。
尘埃在光束中狂舞，我看见他虹膜里浮动的金色微粒，像被阳光穿透的琥珀。
"你的手..."他忽然松手后退，词典重重砸在地面。
我这才发现虎口处有道渗血的齿痕——那是今早在校门口被野猫抓伤的。
创可贴递过来时带着薄荷香，包装纸印着法语字符。
我盯着他胸牌上的"数学竞赛全省一等奖"，突然想起教导主任今早的训话："转学生就要有转学生的样子！
"窗外忽然喧哗起来。
篮球砸在玻璃上的巨响中，我听见少年清亮的嗓音："优等生又在散发爱心创可贴？
"逆光里出现的男生单脚勾着篮球，小麦色脖颈淌着汗，校服领带松垮地缠在左手腕。
顾言弯腰捡词典的姿势僵在半空，后颈棘突在衬衫下若隐若现。
我认出这是今早在围墙边遇到的男生——当时他正把昏迷的流浪猫塞给我，自己翻墙躲过了保安。
"程野。
"顾言直起身时镜片反光，"上周的数学卷子...""停停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