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区战术室的空气里飘着臭氧的味道，仁和医院的立体投影正在她掌心跳动，每一块砖石都闪烁着静电火花。
"D-17污染事件的能量读数昨晚突破了临界值。
"她手腕翻转，投影中浮现出六具嵌在墙里的尸体，"这些是被菌丝寄生的守卫，他们的骨骼正在异化成硅基结构。
"余仁靠在防弹玻璃幕墙前，看着电弧在地面游走的轨迹。
那些电流似乎有生命般避开他的影子，意识深处发出警惕的低吼——这个女人周身萦绕的能量场，与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有着微妙的不同。
"预付西十万，不议价。
"他抚摸着手中的长刀，刀刃在电流映射下泛着蓝光，"再准备五支肾上腺素。
"周晴忽然收拢五指，所有电弧凝聚成手术刀大小的光刃。
光刃擦着许今耳边飞过，将正在异化的通风管钉在墙上。
某种类似水母的半透明生物从管道断面摔出，尚未落地就被新的电光烧成焦炭。
"五十万。
"她瞳孔深处跃动着雷暴，"但要活捉母体。
"---仁和医院地下二层的应急灯忽明忽暗，余仁踩着菌毯走向停尸间。
意识的感知网在墙体内延伸，那些沉睡的孢子像被惊动的蛇群开始躁动。
他突然停步，长刀插入左侧墙壁，黑色血液顺着瓷砖缝隙蜿蜒流下形成了仿佛诅咒的符号。
"你迟到了两分十七秒。
"周晴的声音从头顶通风管传来。
女人像液态金属般从狭小的栅格口滑出，落地时双足缠绕着静电屏障，腐殖质在接触她鞋底的瞬间碳化成灰。
余仁眯起眼睛，这次看清了她异能的本质：那些电弧并非单纯的电能，而是无数纳米级的能量虫聚合体。
它们在周雨晴皮肤下游走时，会形成类似电路图的发光纹路。
"你的小宠物在害怕。
"他用鞋尖碾碎正在逃窜的菌丝团，"不带部下进来是怕露馅？
"周晴没有回答，抬手在虚空中画出闪电符咒。
幽蓝电光构成的全息地图悬浮眼前，十七个红点正在地下三层快速移动。
某个代表母体的猩红光斑突然分裂成双生子形态，她的能量虫群发出高频震颤。
"变异加速了。
"她扯开衬衫领口，锁骨处的闪电疤痕开始发光，"准备接触战。
"---解剖室铁门被菌丝撑爆的瞬间，余仁看到了所谓母体的真容。
那是个与周晴容貌相同的女人，只不过全身覆盖着荧光苔藓，左眼窝里盛开着一朵暗红肉菇。
十二根骨刺从她脊椎破体而出，每根尖端都挂着镇灵局特工的残肢。
"镜像体......"周晴的声音首次出现波动，能量虫群在她背后聚合成雷电羽翼，"余仁！
摧毁她后颈的神经节！
"余仁小腿肌肉爆起，飞速的向镜像体袭去。
当他出现在母体身后时，长刀却撞上了突然生成的硅基骨甲。
菌丝构成的长发缠住他的手腕，那些发丝里流淌着与周雨晴同源的闪电能量。
"原来如此。
"余仁任由菌丝刺入皮肤，黑色纹路顺着手臂攀爬，"你把自己的基因样本混进实验了？
"周晴的雷电羽翼轰然炸裂，万千能量虫汇聚成标枪掷向母体。
两个女人同时发出骇人的尖啸，整层楼的重力场开始扭曲。
余仁看到了惊人的一幕：那些能量虫正在疯狂复制母体的DNA结构。
当雷电标枪贯穿母体胸膛时，余仁的长刀也划开了她的后颈。
但流出的不是血液，而是粘稠的发光液体。
液体中漂浮着半片染血的工牌，上面印着周晴的一寸照和编号：TB-07。
---"这是三年前的旧物。
"周晴用能量虫包裹住工牌，照片上的她穿着研究员白大褂，"母体是用我留在实验室的干细胞培育的。
"余仁毫不在意的踩着地上仍在抽搐的肉菇，好似没有听到一般。
"所以你既是猎人又是钥匙。
"他踢开母体溃烂的头颅，"镇灵局知道他们的分局长是完美宿主吗？
"周晴突然闪现到他面前，能量虫群构成屏障将两人包裹。
她的瞳孔变成纯粹的银白色，脖颈处的闪电疤痕裂开细缝，露出底下蠕动的能量核心："开出你的价码。
"地下室的冷光灯突然爆裂，余仁笑了笑，只是看着周雨晴，并没有说话。
---回到地面时暴雨倾盆，周晴的闪电纹路在湿透的衬衫下若隐若现。
余仁把玩着从母体内取出的能量结晶。
“蓝色的，还挺好看。”
没来由的，余仁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吸收掉能量结晶，有一定的几率获得同样的异能，越高级的能量结晶获得异能的几率越大。”
周晴一边穿着其他人递过来的雨衣一边说。
“当然，变异的几率更大。”
说完，周雨晴坐上了车子，向着车外的余仁喊了一句：“你不进来吗？”
余仁站在暴雨中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后坐到了车里。
---车内循环着《致爱丽丝》的钢琴曲，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切割着霓虹光影。
余仁将能量结晶举到眼前，蓝光在他瞳孔里烧出两个跃动的火点。
"你猜这玩意能卖多少钱？
"他突然将结晶按在周晴大腿上。
菌丝状的蓝纹瞬间在她皮肤上蔓延，又被能量虫群撕碎吞噬。
周晴的雨衣发出焦糊味，领口露出的闪电疤痕正在渗血："够买你这样的疯子三小时。
"她的能量虫群在座椅下组成微型电磁阵列，车载电脑突然显示胎压异常。
余仁的匕首毫无征兆地刺穿驾驶座头枕，刀尖离司机颈动脉只有半厘米："继续开。
"他对浑身僵硬的司机露出森白牙齿，"或者换我来开？
"暴雨中突然传来婴儿啼哭。
柏油路面隆起血肉组成的减速带，十二具脐带相连的畸形胎尸破土而出。
周晴的瞳孔亮起扫描光："D级污染体，胎母的..."挡风玻璃轰然炸裂，余仁己经抓着结晶跳出车外。
脑海中精确计算着风速，他在半空拧腰甩出结晶，蓝光贯穿三具胎尸后钉在路灯杆上。
被击中的污染体开始结晶化，在雨中崩解成蓝色粉末。
"变异率37%。
"余仁踩着最后一具胎尸的脑袋落地，手中的结晶己经长出血管状纹路，"你在用我当培养皿？
"周晴从燃烧的车骸中走出，能量虫群正在修复她骨折的左臂："我难道没有付你钱吗？
"她扯开焦黑的衬衫，胸口浮现出与结晶同频闪烁的电路图，"或者，你想要换个报酬吗？
"结晶突然发出心跳般的脉动，余仁的视网膜上自动浮现出三维解剖图——那蓝色核心里蜷缩着微缩版周雨晴的胚胎。
暴雨在靠近他周身十厘米时自动蒸发，许今看着周雨晴疯狂大笑，随后手中微微用力，将那蓝色结晶捏的粉碎。
“我更喜欢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