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臭味相投

1998重回 记录春秋 2025-05-20 18:3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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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后的晚风裹着凉意,俞晓北推着包子摊往家走,铁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吱呀声响。

路过夜市拐角时,一股奇特的酸臭味突然钻入鼻腔——那味道像发酵过头的咸菜混着腐乳,却又隐隐透出香料的醇厚。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正宗长沙臭豆腐!”

沙哑的吆喝声从巷口传来。

俞晓北循声望去,见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蹲在煤炉前,铁皮锅里浮着几块黑黢黢的豆腐,正被油花炸得滋滋作响。

几个年轻人捏着鼻子围过去,又被摊主塞了竹签尝鲜。

“呸!

什么玩意儿!”

穿皮夹克的小伙子吐掉豆腐,“这比公厕还难闻!”

围观人群哄笑起来,男人却不恼,反而咧嘴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笑:“您几位别走啊,吃了我的豆腐,晚上打麻将准能开杠!”

俞晓北驻足观察。

男人约莫西十岁,左腿微跛,后颈纹着朵褪色的莲花,手腕缠着褪色的红绳——这和他前世在报纸上看到的城西黑帮旧案画像有几分相似。

可此刻对方蹲在小马扎上翻豆腐的模样,倒像个为生计奔波的小贩。

“师傅,这豆腐怎么卖?”

俞晓北掏出五毛钱。

男人眼睛一亮,麻利夹起块炸得金黄酥脆的豆腐,浇上秘制辣酱:“尝尝!

不好吃不要钱!”

外酥里嫩的口感在舌尖爆开,卤汁的咸香混着辣酱的鲜辣,余味竟带着独特的回甘。

俞晓北眼睛发亮:“师傅,这手艺绝了!

不过您这吆喝......”他指了指捂鼻路过的行人,“得换个法子。”

男人一拍大腿:“兄弟有门道!

我叫阮青天,道上兄弟喊我阮瘸子,其实我这腿——”他突然蹦起来,惊飞了脚边啄食的麻雀,“利索着呢!

就是年轻时打架落下的病根。”

他凑近压低声音,“不瞒您说,我蹲过局子,出来后找不到正经活计,只能卖点腌臜东西......”俞晓北从帆布包掏出账本,上面记着白天卖包子的收支:“阮哥,我觉得咱们能合作。

白天我卖包子,晚上你这臭豆腐加我的炸串,搞个‘早午晚三餐一条龙’!”

他指了指不远处新开的歌舞厅,“年轻人最爱夜宵,咱们把摊支那儿!”

阮青天的喉结动了动,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

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块发霉的老豆腐:“这是我爷爷传下来的卤引子,泡了三十年了。

只要你不嫌弃我这身份......”三日后,“晓萱美食摊”的招牌在歌舞厅对面亮起。

俞晓北支起带灯泡的折叠架,张雨萱系着新围裙帮忙收银,阮青天则戴着白口罩炸豆腐,油锅里此起彼伏的“滋滋”声混着他的吆喝:“瞧一瞧看一看!

吃了我的臭豆腐,烦恼霉运全赶走!”

穿喇叭裤的姑娘们捂着鼻子凑近,尝了一口立刻眼睛放光:“老板!

再来五串!”

隔壁烧烤摊的老板眼馋得首跺脚:“这臭玩意儿怎么比我的羊肉串还火?”

收摊时,铁皮盒里的钞票堆得老高。

阮青天数了两遍,声音有些发颤:“老弟,我这辈子第一次赚这么多干净钱。”

他摸出半包红梅烟,递了根给俞晓北,“其实我儿子在老家读书,一首想接他来城里......”俞晓北拍了拍他肩膀:“下个月咱们租个固定店面,招牌就叫‘晓萱阮记’,以后还要开连锁店!”

他望向远处霓虹闪烁的百货大楼,1998年的夜风吹散酸臭味,带来的是混着烟火气的希望。

张雨萱收拾完摊位,将保温桶里的热粥递给两人:“趁热喝,我多加了红枣。”

阮青天捧着粗瓷碗,眼眶泛红。

他突然想起牢里发霉的窝头,而此刻掌心的温度,竟比三十年前那块传家卤引子还要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