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后悔！”
她挽住杨晴颤抖的胳膊，帆布鞋在地面上踩出“砰砰”的响声：“走，晴晴，咱以后再也不理这个舔狗了！”
而杨晴却纹丝未动，淡淡的妆容被泪光晕染得斑驳，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孙常乐，你不过是个被我玩腻的废物，装什么深情？”
她猛地甩开李悦的手，从书包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情书狠狠摔在地上：“看看你以前写的这些恶心话！
现在倒学会清高了？”
纸张如雪片般散落在程果儿脚边，看着地面上几封粉色的情书，那是自己曾咬着牙替心上人送出的心意，少女的眼框瞬间湿润.孙常乐注意到程果儿的变化，又瞥见熟悉的字迹，那些曾饱含卑微与讨好的句子，此刻像一记记耳光抽在脸上.他深吸一口气，弯腰捡起一张泛黄的信纸，指尖抚过“只要你开心”的字迹，忽然轻笑出声.“杨晴，我己经不喜欢你了.”他将信纸撕成碎片，任它们飘向惊愕的人群.“就这样吧，到此为止.”围观的同学们突然传来抽气声，几个女生慌忙捂住嘴.杨晴不敢置信，身型踉跄半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你会为今天的话付出代价！”
杨晴咬牙撂下一句狠话，就要拉着李悦愤怒离去.不过，在她转身时，无意撞到一旁抱着课本看戏的同学，课本哗啦啦散落一地，可她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刘强目瞪口呆地看着满地狼藉，突然重重拍了下孙常乐的背：“乐哥，好样的，太帅了！”
围观的同学，也有不少人发出赞叹.然而，程果儿这时才缓缓抬起头，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她默默走到被撞翻书本的同学身旁，蹲下身帮忙拾起散落的课本：“我帮你.”孙常乐没有理会刘强的话语，他望着程果儿弯腰捡书的背影，月光斜斜穿过走廊的玻璃窗，在她身上镀了层银边，将温柔的轮廓揉碎在满地狼藉里.听着她轻声安慰着被撞的同学，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泛着柔和的光泽.这一幕让他想起前世无数个相似的瞬间，每当他满心满眼都是杨晴，为她的喜怒患得患失时，程果儿总是默默站在不远处，像一株安静的向日葵，即便得不到阳光，也固执地生长.他的喉结剧烈滚动，垂眸望向眼前人，轻声唤道：“果儿……”尾音发颤，像被晚风揉碎的叹息，将心底翻涌的愧疚与化不开的惆怅，尽数裹进沙哑的声线里.程果儿抬头，眼尾还带着未褪去的红意，像是被揉碎的晚霞.她将整理好的书本递给同学，转身走向孙常乐时，脚步有些虚浮.孙常乐立刻上前扶住她，掌心传来的温度烫得惊人：“小心.”“我没事.”程果儿低声开口，目光却不敢与他对视.议论声如潮水般漫涌而来，渐渐聚成恼人的嗡鸣，像无数蚊群在耳畔盘旋.程果儿这才惊觉，自己与孙常乐的关系，己在这场沸沸扬扬的闹剧中，彻底暴露在全校同学的目光之下.刘强则在一旁挤眉弄眼：“乐哥，嫂子这也太贴心了！
要不我帮你们把围观群众都轰走？”
他作势挥了挥手，人群便也知趣地相继散去.唯有几个好奇心作祟的同学，一边倒退着缓步离开，一边频频回头偷瞄，首到拐过走廊转角才加快脚步跑远.孙常乐没理会刘强的调侃，而是轻轻捧起程果儿的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果儿…对不起.”他的拇指轻轻擦过她泛红的眼角，而他的眼泪也险些决堤.“你明明怕得要死，为什么还要硬撑着帮别人捡书？”
见少年眼眶通红，程果儿的睫毛微微颤动：“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傻瓜！”
孙常乐的声音突然变得更沙哑，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他忽视她的日夜，那些她独自咽下委屈的时刻.他将她轻轻搂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答应我，以后别再把自己藏起来了，好吗？
我想看你开心，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程果儿才是我孙常乐这辈子最珍贵的宝贝.”程果儿闻言，浑身紧绷，指尖在他后背悬停了一瞬，像是被烫到般轻颤.首到孙常乐收紧手臂的力道传来，她才缓缓环住他的腰，掌心下的心跳声震得眼眶发烫.走廊尽头，晚风卷起地上残留的情书碎片，混着人群起哄的喧闹声，将这一刻的悸动与释然，揉进了江城一中夏夜的晚风里.“常..常乐，你..你抱够了没？”
听着程果儿细若蚊蝇的轻问，感受到怀中娇躯微微发颤，甚至掌心都能清晰触到她因紧张而急促的呼吸.这一刻走廊里细碎的人声、飘落的纸屑都成了模糊的背景，他心底泛起强烈的冲动，恨不得将时光永远定格在此处.“果儿，在抱一会.”“哦…”程果儿脸颊烧得滚烫，红晕漫至耳尖.今天的变故如骤雨倾盆，打得她猝不及防.先是孙常乐突如其来的热烈靠近，再是杨晴大闹后的混乱收场，还有此刻将她圈入怀中的双臂，温热的气息几乎要烫穿皮肤.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他校服的布料，褶皱在掌心层层堆叠.那些被时光掩埋的记忆突然破土而出.小学时，她总在晨读前，将裹着糖纸的草莓糖悄悄塞进他课桌缝隙，初中时，攥着温热的草莓牛奶在他教室外徘徊许久，鼓起勇气递出时，瓶身还凝着她掌心的汗.无数个辗转难眠的深夜，她咬着被角咽下欲言又止的酸涩，只能任心事在月光里疯长.原以为这份暗恋情愫终将随毕业散作云烟，可此刻鼻间萦绕的茉莉香，耳畔清晰有力的心跳，却让眼眶瞬间湿润.所有藏在习题本边角的心事，所有刻意避开却又偷偷追随的目光，在这一刻都化作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她轻轻闭上眼，将脸更深地埋进他怀里，唇角扬起的弧度盛满了不敢声张的欢喜.或许，那些对着星空许下的心愿，那些写在日记里的虔诚祷告，终于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被命运温柔地兑现了.刘强轻手轻脚地将地上杂乱的情书清扫干净，目光落在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这三年来，程果儿默默帮孙常乐整理笔记、带早餐，每次还会特意递上一瓶精心准备的草莓牛奶.甚至在孙常乐被老师叫去训话时，她也主动揽下责任替他解围.桩桩件件，刘强都看在眼里.如今见兄弟终于看***心，迷途知返，他心里满是欣慰.他故意提高声调打趣道：“乐哥，你俩接着腻歪！
我就先撤了！”
言罢，将扫帚靠墙一放，哼着小曲儿快步离开.刘强的打趣让程果儿的脸再一次“腾”地烧起来，像被夕阳染红的云霞漫过耳畔，连脖颈都泛起细密的绯色.慌乱地从孙常乐怀中挣脱出来，说什么也不肯再继续相拥.孙常乐见她这副羞怯的模样，唇角勾起温柔的笑意，轻声说道：“走吧，果儿，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