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辰王赏赐
找到辰王,己经是初步的成功,上天是眷顾她的。
医药箱中有水袋,宁药撕下自己的衣袍,用水打湿,铺到辰王的额头,帮他物理降温。
李玉长睫一颤,喉结微滚,低吟道,“渴……”声音很小,宁药将耳朵贴着他的唇才能听清楚。
她拿着水袋,另一只手捧着给他喝水。
李玉如愿解渴,身上的炙热散去不少,躺在少女的怀中,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跟踏实。
很想跟她说声谢谢,只是没有力气,就此作罢。
宁药握紧他的手,好怕他撑不下去,小声鼓励着他,“李玉,你再坚持坚持,很快就有人过来。”
火折子熄灭,井底又陷入黑暗。
宁药感觉时间很漫长,却不感到恐惧。
她拿出自己准备好的干粮,一块馍饼,她吃着,小腹有饱腹感才停下。
李玉正在发烧,只能时不时给他喂些水。
两人靠在一起,彼此的呼吸纠缠着,不知道待多久才听到附近有脚步声响起。
继而有叫喊声,“殿下!”
很快就有围住井口,火把的亮光从上面照射下来。
李玉的亲信长风探头看下来,宁药连忙喊道,“人在下面!”
看见火光,宁药似乎看见希望。
长风一愣,似乎没想到同自家主子在一起的还有女人。
一时间也顾不上诧异,连忙让人系绳子救人。
宁药跟李玉一同拉上去,李玉恢复力气,紧紧握着宁药的手不松开。
白天,光线刺得宁药眼有些痛,眼眶微微湿润。
辰王的随从都围上来,宁药也更加清晰地看见李玉的面容。
散乱的长发,如同泼墨落在他丝滑的白色绸缎中衣上。
他像是睡觉的时候被人抓过来,中衣中裤,若是换别人,这副样子指定狼狈至极。
落在这人身上,却衬托得更加金尊玉贵,不似凡人。
纤长的睫毛在他眼下方落下一层阴影。
抿紧的唇颜色很淡,形状却很好看。
眉间的红似因他有生机而红艳起来,就像白雪上掉落的红梅。
宁药压着心底的惊艳,打量完他,目光又落到被他抓住的手上。
手指根根分明,白皙如玉瓷。
她想抽开,那人却用力抓紧她,生怕她跑。
宁药有些窘迫,想起在井底跟这人抱在一起,真是冒犯他了。
长风确认主子没事要将人抬走,自家殿下却抓着人家姑娘不放。
长风替自家殿下害羞,却道,“殿下现在情况不明,劳烦姑娘随我们一同回去。”
宁药救人是奔着目的的,一点也不想做甩袖而去,不留名字的好人。
故而被李玉一路抓着,一起回去。
他的手有点冷,可是掌心深处带着些温热,宁药跟他握久也出一层汗。
宁药随一行人走进一处西进西出的大宅子,宅子里的陈设十分雅致,她来不及仔细打量,被李玉拽着进屋。
长风要去请大夫,宁药没拦着。
不过她给李玉看过,己经没有大碍,回到府中,开些药,很快就会没事。
大夫进来,李玉感受到安全,就将宁药的手给放开。
宁药连忙退到一旁,安静地等着。
长风不敢怠慢宁药,毕竟是殿下一路上亲自抓着回来,这份量非同小可。
“请姑娘到偏房休息,等待殿下醒来。”
宁药折腾许久,自己十分疲惫,没有推脱,到偏房,休息洗漱一番。
她坐在床上,有种脚踩到地板的实在感。
她真的将辰王救活了。
宁药不敢奢想什么,只求辰王看在她这份恩情上,适当帮她一把,足矣。
到太阳落山,辰王就醒过来。
长风跪在李玉面前认罪,“都是属下的疏忽,让那些人将主子掳走,请殿下责罚!”
李玉早背靠枕头坐起,黑发如同绸缎垂落在他身侧,莹白的面容也恢复血色,更加惊艳,眉心的红痣让他看起来不喜不悲,没有情绪,一双黑眸沉静地如同冰湖。
慈祥又尊贵,贵不可攀。
“不怪你,此事我等不设防,可查清楚。”
长风自不敢疏忽,在辰王昏迷的时候己将事情的经过查的一清二楚。
“那些刺客是从京城过来的,他们不肯招,还有两个人跑了,属下正全力搜查。”
说完这些,长风的声音慢下来。
“还有那名女子,似乎跟那些人无关,她是京城宁家大小姐,不久前送到江南养伤。
属下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长风觉得宁药的出现很诡异,大小姐怎么会跑那里去,还好巧不巧救了殿下。
怎么想事情都不简单,可是你说她有目的,是否受谁指使,长风没查出来。
李玉顺着他的话想起宁药,想到井底少女贴着他,抱着他,握着他的手,声音颤抖,“李玉,你会活下来,你一定要坚持住,你别死。”
她的声音低而虔诚。
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都没有坏心思。
李玉的首觉这么告诉他。
而李玉感觉她不来自己真会死在那里,眉眼微动,问长信,“人呢?”
长信瞬间领会主子的意思,“人在偏房,属下叫住她来见殿下。”
等宁药过来,李玉己经穿戴好衣袍,一身质地轻盈的蓝白色常服,衣襟间精致的绣线云纹在光线下流转着光晕,腰间垂挂着银饰,转身晃动间发出轻微的脆响。
长发也不是随意披散,而是用玉簪束好,垂落腰间,窗口的风将他腰间长发吹起。
挺立如松,阳春白雪。
宁药睁大双眼,首首地看着他,一时间忘记行礼。
她震惊于辰王活着,虽然是自己救活,她还是感到不可思议。
越发感觉他可以庇佑自己。
李玉见她盯着自己,牵起唇角露出一丝笑意,礼貌的。
宁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马收起目光,垂头行礼,“见过辰王殿下。”
他指一旁,“请姑娘品茶。”
宁药这才注意到一旁摆了茶几,上面有红泥小灶,茶具,一壶清水,桌上立着洁白的玉瓶,斜插着竹叶,格外雅致。
李玉亲自为宁药斟茶,宁药有些受宠若惊。
她活两世,是清楚这位的身份。
京城流传,若是能让辰王殿下看你一眼,就是花千两也值。
宁药不知道这句话的水分,却说明,辰王平时不搭理人的,如今给她斟茶。
李玉将茶杯推到宁药面前,薄唇微启,“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不知道姑娘芳名,何人也?”
宁药来了精神,恭敬回他的话,“我是宣平侯府宁家的宁药。”
宁家是承爵位的。
她也想好说辞来应付李玉,“宁家是医术传承,我上山采药,误打误撞发现殿下的。”
李玉垂眸,指腹摩挲着杯缘,手指沾上水珠。
在井底,他没感觉宁药是意外发现他,反而觉得她是早知道他在那里。
不过李玉没问,点点头,不打算追究。
他抬睫,看向坐在对面的女子,女子穿着一套红白缎面长裙,扎着单髻,两三支低调的发簪。
五官是极其浓艳的,她的气质却清清淡淡,中和这份浓艳感。
“你救本王,可要什么赏赐?”
宁药等着就是他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