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灿灿的膝盖早已磨破了裤子,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
她咬着牙,用缠满布条的手掌撑起上半身,一点一点向前挪动。
书包带子勒进脖子,里面装着今天要交的数学作业——那是她昨晚在煤油灯下写到凌晨的证明题。
"还有...最后...五百米。
"她数着路边的杨树,喉咙里泛着铁锈味。
九月的暴雨把土路泡成了沼泽,每移动一米都要耗尽全身力气。
河水已经漫过了小石桥,她必须赶在上课铃响前绕到上游的独木桥。
泥水灌进她的胶鞋,泡胀了脚掌上未愈的伤口。
十年前那场高烧夺走了她双腿的知觉,也夺走了这个农村家庭最后的积蓄。
父亲蹲在田埂上抽了一整晚旱烟,第二天清晨把三个妹妹的学费退回来一半:"灿灿,你想读书就得自己爬着去。
"好的爸爸灿灿是爸妈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好好的,如果累了就休息一下,咱们慢慢学,你们六纸妹都要读书,你哥哥他们在县城读,如果爸妈送你的话咱们家就没有饭吃了更别说读了,你明白吗?
爸爸妈妈我知道的,我自己天晴的时候就爬着去读书,下雨我就在家里自学,还可以帮妈妈做家务。
可以给你们煮饭吃,爸爸别担心我了,我能行的,相信我,我已经10岁了,爸妈噙着泪水说好,爸妈相信你,就这样灿灿开始了自己的学习旅程。
第二天早上王灿灿很四点就起床了,她从家爬到学校要三公里,四点半从家里出发,就这样她花了三年的时间读完了六年的课程。
连跳三级,十三岁上初一,从家到读初中的地方更远了点需要过河,今年是她最关键的一年初三了,今天遇到下暴雨,河水的咆哮声越来越近。
王灿灿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看见独木桥已经被冲得摇摇欲坠。
她突然想起书包侧袋里用油纸包着的作业本,那是她花了三个晚上才解开的三角函数难题。
数学老师推着眼镜说过,这次作业占期中考试的百分之三十。
"我能行。
"她解下书包抱在胸前,开始用肘关节爬行。
腐烂的木板在身下发出不堪重负的***。
河水溅起的浪花打湿了油纸包。
当她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