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张茜可以去英国游学?
为什么陈雨晴有新款的手机?
而我连参加夏令营的钱都没有!
"她的声音尖锐得像是要刺穿这间不足五十平米的老旧公寓的墙壁。
老杨坐在那张用了十几年的木餐桌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上的一道裂痕。
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领口处已经磨出了毛边。
他抬头看了女儿一眼,又迅速低下头,仿佛承受不住女儿眼中的怒火。
"甜甜,爸爸这个月工资还没发..."他的声音沙哑而微弱。
"又是这句话!
"甜甜把成绩单摔在桌上,"你永远都是这样!
没用的废物!
"她几乎是吼出这句话,然后冲进自己的房间,重重地关上门。
门外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然后是父亲轻轻收拾碗筷的声音。
甜甜把脸埋进枕头里,泪水浸湿了布料。
她恨这个家,恨这间永远散发着霉味的公寓,更恨那个唯唯诺诺、在社会底层挣扎的父亲。
老杨是一名仓库管理员,收入微薄。
甜甜的母亲在她五岁时就离开了这个家,据说是受不了这种看不到希望的生活。
从那时起,甜甜就跟着父亲在这座城市最破旧的街区生活。
第二天早上,甜甜起床时,发现餐桌上放着一个信封。
她打开一看,里面是皱巴巴的三千块钱,还有一张字迹歪扭的纸条:"夏令营费用,爸爸想办法了。
"甜甜捏着钱,心里却没有丝毫感激。
她知道这钱是怎么来的——一定是父亲又去卖血了。
上个月她偶然在父亲的抽屉里发现了几张献血证。
这种牺牲不但没有感动她,反而让她更加厌恶——为什么别人家的父亲不需要卖血就能给孩子体面的生活?
她把钱塞进书包,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出门上学了。
那天晚上,甜甜被一阵压抑的咳嗽声惊醒。
她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看见卫生间的灯亮着,门虚掩着。
她走近一看,顿时僵在了原地。
父亲正跪在马桶前,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让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指缝间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滴落在白色的陶瓷上,触目惊心。
"爸!
"甜甜不由自主地喊出声。
老杨猛地转过头,眼睛里闪过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