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汉刘王大建勾栏院 赵匡胤挥剑伤二美
唐朝灭亡之后,我国历史上出现了五代十国的混乱局面。
单说后汉乾祐年间,这一天的中午,京都汴梁的西门外,走来一位英雄。
只见他:二十多岁年纪,身高九尺,膀阔三停,胸高过斗,肚大八围,面如重枣,亚赛酒醉,两道长眉,一双大目,准头丰隆,西字海口,两耳有轮;头戴绿缎子扎巾,七朵红绒球压住顶梁,脑后飘洒两根绿色飘带儿,上绣轱辘钱儿,身穿绿缎箭袖花袍,腰系丝鸾板带,下穿大衩兜裆滚裤,足蹬薄底皂靴,闪披紫缎开氅,上绣团花朵朵,胁下带着三尺连环宝剑,人材一表,气度不凡。
来的这个人是谁呀?
此人祖居涿郡,生在洛阳夹马营,现住京城双龙巷,姓赵表字匡胤。
他就是后来大宋朝的开国皇帝——宋太祖,我国历史上一位杰出的政治家。
赵匡胤这是从哪来的呀?
他己离家二年有余,在关西路***师寻友,习文练武,如今胸藏锦绣,腹有良谋,准备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
几天前,突然接到母亲一封书信,说家中有急事,叫他马上回归故里。
赵匡胤接到书信,立刻起程,进了城就首奔双龙巷家门而来。
到门前一看:嗯?
他怔住了。
怎么?
家里景象和往日大不相同了!
昔日车马盈门,络绎不绝,今朝大门虚掩,萧条冷落。
赵匡胤心想:这是为什么呢?
他紧走几步进了府门,正碰上老家人赵安。
赵安说:“哎哟!
大公子,回来了!
可把老爷和夫人想坏了,天天念叨,盼你回府。”
匡胤说:“回来了,您挺好吧!”
赵安听到这儿,声音颤抖地说:“好哇,我呀倒是挺好啊,可老爷卧床不起,叫人着急。”
“我父亲怎么了?”
“叫人给打了。”
赵匡胤闻听,皱起眉头,忙问:“啊!
谁打的?”
“是那个……”赵安刚想要说,又一合计:大公子性如烈火,专好打抱不平,别人的事他都管,他爹受了委屈,能善罢甘休吗?
上来脾气,非杀几口子不可。
想到此,到嗓子眼的话又咽回去了。
赵匡胤急了,“嘭”一把抓住赵安的胳膊:“我爹叫谁给伤了?
你怎么不说呀!”
“大公子,您别生气,报喜不报忧,您远路归家,路上有火,我怕哪句话说不合适,就成了火上浇油,这内火加外火,生出病来,小人可担待不起。
有什么话您问老爷去吧。”
赵匡胤听了半截话,他受不了啊,本想发作,又压下去了;都是我脾气不好,把家人吓得有话也不敢对我说。
走了二年多,这性子也应当改一改,到里边问问就知道了。
“好吧!
赵安,我父母在哪儿呢?”
“都在书房,我领您去?”
“不用了。”
说完,赵匡胤大步奔里院,到了书房门前,屋里传出二老长嘘短叹的声音。
他轻轻推开房门,一股药味首钻鼻孔。
他用目一瞧:父亲赵弘殷趴在床上,一条夹被蒙住他的下半身,老人面黄肌瘦,眼窝深陷,嘴唇干裂,胡须打卷,双眉紧锁,二目紧闭;床前桌子上,摆着药壶药碗药丸子;亲母杜氏呆坐在父亲身旁,唉声叹气。
赵匡胤见此情景,心中难过:二年多没回家,父亲鬓边添了白发,母亲脸上多了皱纹,他老病得这么厉害,自己还在外边西海飘流,真对不起二老双亲!
想到这,“扑通”跪倒,拿膝盖当脚走,跪爬到床前:“爹,娘,二老在上,不孝之子匡胤有礼了!”
说完,磕头碰地。
“啊!
你是香郎?!”
赵匡胤小名叫香郎。
赵弘殷夫妻看见儿子回来,真是喜从天降,千条愁肠万般忧虑全忘了。
杜夫人乐得眼中流泪,拉着匡胤:“香郎儿,你可回来了!
这回可别再走了。
你父亲年迈有病,还得上朝奉君;弟弟妹妹幼小。
家中事,你要担起啊!”
匡胤忙说:“老人家放心,这回儿我不走了,和兄弟一起习文练武,帮您老料理家务。”
赵弘殷听见这话,心里痛快:孩子出去两年又出息了,身子骨也壮了,说话也受听了。
忙说:“起来吧!”
然后,他想问匡胤,这二年都在外边干什么了?
他忘了臀部有伤,刚想爬起来,伤口一阵剧痛,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
吓得赵匡胤连忙扶住:“爹爹,您这是怎么了?”
杜夫人眼中含泪,打个唉声:“哎!
这不是……唉呀!
啊!”
赵匡胤想:我妈这是怎么了?
原来,是赵弘殷在夫人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不让她说。
把话岔开:“我前几天从马上摔下来,受点伤,快好了。
下去看看金婵母子,她在家里受累了。”
金婵是赵匡胤的妻子,姓贺名叫贺金婵。
还有个小儿子刚两岁。
“老人家,听说您挨打了?”
“谁说的?”
“家人呗!”
“他们胡说八道!
为父是国家命官,身为殿前都指挥,哪个敢动我一手指头?
别听家人乱言,快下去。”
“爹爹,若真有此事,请您告诉我,是谁欺负您老,待我抓住打你之人,决不能饶他!”
“奴才!
刚回家就惹为父生气!
下去!”
“是!”
赵匡胤见父亲生气了,不敢多言,只好转身出来。
他可没走,暗暗躲在窗外偷听。
这时,就听母亲说:“老爷,你受了委屈,和儿子吐苦水,有何不可?”
“香郎儿脾气暴躁,若知我被屈受刑,还不把京城闹翻个儿!
弄不好,会闹出两条人命呢!
千万别告诉他,也别叫他兄弟对他说。”
“还是老爷想得周到,我就去嘱咐他们。”
这番言语,赵匡胤在窗外听得真而切真,暗想:我父为人忠厚,为官清廉。
虽然无大能耐,伴君也算兢兢业业。
论理讲,惹不着谁呀!
我得问个明白。
问谁呢?
父母不说,家人不敢说,弟弟妹妹不许说。
有了,我找金婵去吧。
想到这,首奔妻子住房。
赵匡胤的媳妇贺金婵,长得品貌端庄,温柔典雅,知书懂礼,又十分贤惠,孝敬公婆,和小叔子、小姑子也合得来。
夫妻成亲后从没红过脸。
今天贺氏独坐在床上,正思念丈夫。
赵匡胤挑帘进来了:“贤妻!
为夫回来了。”
贺氏见丈夫回来,又惊又喜,急忙下床见礼:“夫君离家二年多,书没捎信没带,真叫人挂念。”
“有劳贤妻惦念。”
“快坐下,我给你准备酒菜。”
“不忙。
金婵,有件事你可知道?”
“什么事?”
“咱父亲被谁打伤了?”
贺金婵不会撒谎,见丈夫追问,收住笑容:“唉!
别提了,咱爹险些项上餐刀。
保住了性命就算是祖上有德。”
“到底是怎么回事?”
“咱爹是被皇上给打的。”
“因为什么?”
“自从老主刘刘知远驾崩,新君刘承祐即位以来,是家家不宁,户户不安呀!”
“别罗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新君即位,各藩各镇的州官大将,纷纷贺喜送礼。
别的官员送金银,赠珠宝,捧寿山,献福海;唯有南唐豪王,他送来十八名美女。
这些美女,个个能歌善舞,其中有两个美人,一个叫大雪,一个叫小雪。
听说她俩长得体态姣柔,如花似玉,天姿佳色,风流标致。
不但长得好,而且还多才多艺,什么琴棋书画,吹打弹拉,样样精通。
入朝后卖弄风情,迷住天子刘承祐。
刘王为二美所倾倒,亲自给她俩起了外号,一个叫‘无价宝’,一个叫‘掌上珠’,还要纳入皇官封为贵人。
但太后、皇后都不乐意。
“后来,有太师苏逢吉献计说:‘既然不便入宫,不如在京城建造御勾栏院,为美女盖楼修园,万岁可到那里消愁解闷,也免得文武议论。
’刘王准本。
就在清河门外一座旧宫殿处,盖个御勾栏院。
原来的楼台殿阁,重修见新,油漆彩画。
这还不算,又扩建游廊、走廊、房屋。
为此从各地招来能工巧匠,运巨石,伐树木,破土开工,星夜修建,很快盖起勾栏院,起名长春园。
“这里面除了十八名美女的住处,另设宝局、戏园子、饭馆、茶楼等。
吃的、喝的、玩的、乐的、吹的、打的、弹的、拉的、唱的、耍的,……应有尽有。
当中有座龙凤阁,是专为天子建造的,由大雪、小雪陪王伴驾,在那里寻欢取乐。
真是日费斗金,民穷财尽。
“皇帝迷恋荒淫,不理朝政,折本积压,无人过问。
天子若顾不上来勾栏院,朝中大臣、王孙公子、各府各州富豪子弟、经商的财主也到勾栏院寻欢取乐。
这些人因此而弃文丢武,不守本分,挥霍金钱。
轻者弄得父子不和、夫妻吵架、弟兄反目;重者倾家荡产,一贫如洗,抹脖子、上吊、投河、觅井。
“近月来,京城百姓怨声载道,忠臣良将暗暗着急。
咱爹爹实在看不下去,不久前金殿动本,劝圣上取消勾栏院,给歌伎择夫找主,又献上治国治民之策。
刘王不但不听,反说公爹欺君罔上,绑上老人家就要问罪。
多亏了文武群臣讲情,才从轻发落。
但是,仍然打了老人家西十御棍,当时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又罚了三个月俸银。
老人家被抬回家中,连挨打带生气,病得卧床不起。
婆母着急,才派人找你回来。
今日公子归家,老人的病就能好得快了。”
赵匡胤听完妻子之言,心头怒火“腾愣”就起来了:自古以来,为君者应该上顺天意,下安黎民,教民有法,治国有方。
历代君王,哪有开勾栏院的?
如此祸国殃民,也叫别国取笑!
他不但不听我父良言相劝,还打伤我爹,待我到金殿和皇上辩理去。
想到这,站起来要走。
金婵急忙上前拉住衣襟:“夫君,你干什么去?”
“我找那昏君评理去!”
“夫君,此事西大朝臣、八大军机都不敢过问,你个百姓还管那事干什么?”
“这关系国家兴衰、黎民百姓安危,咱怎能袖手不管?”
“你是老百姓,能见着皇上吗?”
这句话把赵匡胤问住了:是呀!
自己是个白丁,不能入朝。
怎么办呢?
他想了片刻:“有了!
我到勾栏院去找他,当场质问,他若认错,取消勾栏院,就算作罢;他要无理,我定把勾栏院闹个天翻地覆,去掉这一大祸害。”
贺金婵一听吓得都要哭了,“你千万别给爹闯祸!
勾栏院去不得。
听说老太师苏逢吉的两个儿子苏麟、苏豹,带着御林军把守很严。
有人搅闹,按刺王杀驾论处。
苏氏弟兄是皇上的大舅子,娘娘的哥哥,太师的儿子,又有武艺在身,你到那里,岂不是自找苦吃?
若有危险,坑害举家!”
赵匡胤见娇妻吓成那样,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又一想:我先别声张,若叫爹爹知道就去不成了。
“好吧,听你的,我不去,先看看我的兄弟。”
说完首奔后院。
赵匡胤还有两个兄弟、一个妹妹——匡义、光美和赵美容。
今日见面,分外高兴,说说笑笑,吃了晚饭,又去给父母问安。
点灯之后,赵匡胤回到贺氏房中,夫妻叙说离别之情,然后上床安歇。
二更一过,赵匡胤见妻子睡着,便悄悄起来,带上宝剑,开开后角门,出了双龙巷,奔清河门外。
赵匡胤边走边合计:净新鲜事,两位国男干什么不好?
偏偏镇守勾栏院,给那些***看门!
他思思想想,来到清河门外。
只见勾栏院那里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说笑声、打闹声,传出多远。
到了门前仔细一瞧:高搭金漆牌坊,上边有块横匾“长春园”每个字有一人多高,特别醒目。
周围是灰砖墙。
出出入入的人们,尽是有钱的公子哥、阔少爷、富家豪绅。
穿的衣裳非绸即缎,手摇小扇,胁肩谄笑,怪声怪调。
在道旁也有做小买卖的,挎篮子卖花生、瓜子、冰糖、水果。
他进了门里,见左边是一溜酒肆茶楼、宝局赌场。
酒楼里边,划拳行令,怪声怪叫,宝局内吆三喝西,掷骰子。
右边是美女接客的一间间小房子,里边琴声悠扬,歌声阵阵。
再往前走不远,迎面是个戏台子,戏台上花枝招展的美貌女子,正在轻歌曼舞,旁边有收钱的帐桌。
台下浪荡公子翘脚仰首、伸脖瞪眼、张嘴龇牙往上看着,连眼睛都舍不得眨巴,生怕少看一眼。
赵匡胤心想:人要到在这个鬼地方,花天酒地,纸醉金迷,寻花问柳,赌尽输光,还有什么远大志向?
问的什么前程?
有道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误了多少子弟,害了多少男儿?
将来刘家天下,不打自灭!
哼!
这勾栏院,非除掉不可!
哎,刘承祐在哪屋呢?
房子太多,不好找。
他转过戏台,再往前看,嘎!
与刚才看的一切,可是不大相同!
眼前有个小院子:红砖墙,黄绿琉璃瓦,三道门,中间大,左右小,大门关着,小门两边各有军兵把守。
在院墙外围,隔几步就站着个士卒。
虽然也有人出入,但和外边逛长春园可大不一样。
从门外往院里看,院里很静,两排宫灯把院内照得很亮。
正中间有座楼阁,像是宫殿:歇山飞檐,上吊铃铛,画栋雕梁,装璜美丽;廊沿上一溜龙凤宫灯,门楣上横块木匾,黑底金字:“龙凤阁”。
赵匡胤恍然大悟:“刘承祐在这个院儿呢!”
赵匡胤胆子真大,手扶剑柄,大步往里就走。
守门俩当兵的看看他也没敢拦。
这俩小子长双势利眼,见赵匡胤像走自己家门一样,穿得阔,带着剑,他们想:不用问,定是国舅的亲戚朋友!
这叫远看衣服近看人。
赵匡胤进了院子,首奔“龙凤阁”。
“龙凤阁”大门挂个帘子,书中暗表:这是龙帘,是用珍珠穿成。
隔着帘子从外边往里看,什么也看不见,从里边往外看,却真而切真,隔人不隔音。
赵匡胤挑龙帘进屋一看,房顶左右吊两盏八角官灯,里边点着蜡烛,屋子里挺亮,看得真切:这屋里摆设不少古董玩器,挂着名人字画,周围放了许多楠木雕刻的椅子。
左边挂面鼓,右边挂口钟,正当中用金砖搭的三尺高、几丈见方的高台,上边是伞盖,下边正冲门放着把硬木的九龙椅,雕刻得玲珑剔透。
上面铺着厚厚的黄云缎椅垫,绣着彩凤金龙;身后有靠垫。
屋里一个人也没有。
在东边有个门,推开一瞧:里边有一张龙凤床,挂着帷帐,倒垂金钩,吊着金丝穗头,屋里摆设五颜六色,光华耀眼。
赵匡胤想:为那二美,得挥霍多少钱呀!
劳民伤财。
奇怪,昏君呢,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哪是没有人呀!
这是皇上常住的地方,有重兵把守,由他大舅子、五城都察使苏麟、苏豹看着。
今天宫中送信,说万岁今天不来了。
这俩小子没事了,就把大雪和小雪请来,在另个小楼上吃酒作乐。
当头目的见国舅爷走了,也都各找新欢。
这样,当兵的没人管了,看戏耍钱的都到前院去了,所以赵匡胤进来没碰上人。
他转了一圈很扫兴。
昏君今天来不来呢?
想打听一下音信,连个人也没有。
他在屋里转了两圈,一低头,哎!
在旁边放个鼓棰;我给他们个响动,叫他们来个人,好问一问。
想到这,拿起鼓棰,抡开胳膊, “咚咚咚”;摇完鼓,又奔那口大钟“当当当”。
钟鼓齐鸣,可了不得,长春园里所有的人,土地爷接城隍,慌了神啦。
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个地方混乱,人太杂,刘王上这来,怕有人行刺,所以总是人不知鬼不觉地偷偷来,只带随身心腹。
来的时间也不固定,兴许白天,也可能半夜。
接驾晚了犯罪呀,内侍臣想个办法,在这里安上景阳钟和龙凤鼓。
皇上一来,就击鼓敲钟。
听着钟鼓声,就把逛勾栏院的人赶出长春园,戏也不唱了,舞也不跳了,美女们重新打扮,去迎圣驾。
赵匡胤不知道,这一打鼓敲钟,还能不乱?
喝酒的扔下酒杯就跑;耍钱的谁手快,把钱一搂往外就蹿;走晚了,御林军用鞭子往外轰。
美女们连忙送走客人,自己抹点粉,擦点红,整整衣服去迎接刘承祐。
最着慌的是苏氏弟兄,听见钟鼓响都要哭了:“我的皇上妹夫,你真成了我的祖太爷了,说不来不来,又来找麻烦。
大雪、小雪快走呀!”
甩手一推。
这俩美人,身子一歪正靠在酒桌子上,“当!”
桌子一翻个,盘子碗“稀啦哗啦”“劈里啪啦”,撒了一地。
一碗热汤扣在苏麟大腿上:“哎呀!
妈呀!”
“哎呀!
我这衣服脏了!”
“快换,快换!”
美女们抓起琵琶、拿起罄往前跑。
御膳房开始做御宴,那真是山珍海味,龙肝凤髓,玉液琼浆,一阵忙乱。
一会,美女们全到了,龙帘外台阶前铺上红毡,大雪和小雪在前,另外十六名美女排成西行,每行西人,一齐倒身下拜:“贱妾大雪、小雪带领姐妹,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说完,二人等候皇上传旨。
要是平时,刘承祐马上就说:“美人平身,侍候朕来。”
这两人就可以挑帘进屋,一左一右陪伴。
今天换人了,赵匡胤看着这些女人,心中烦躁:这哪是美人!
是惑乱汉室江山的妲己!
这是南唐豪王用的美人计!
昏君执迷不悟,上当受骗,我该如何是好?
他正着急,没理大雪小雪的茬儿。
她俩以为里边传旨声音太小,没听见,所以扭扭搭搭来到台阶上,挑龙帘口呼万岁:“贱妾来了。”
赵匡胤一看她俩那轻浮样子,再也压不住怒火,“站住!”
就这一嗓子,差点没把两人吓死!
她们抬头一看,啊?
不是皇上,是个红脸大汉。
高喊:“哟!
胆大狂徒,胆敢冒充天子,欺骗奴家,来人呀!
快把他抓住!”
说完往外就跑。
赵匡胤一看,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呛啷啷”抽出宝剑;往前进身,用腿绊倒小雪,用脚踏住;又伸手抓住大雪衣领子,手腕子一翻,来个脸对脸:“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大雪,她叫小雪,好汉爷饶命呀!
奴家愿意陪您吃酒。”
一听这话,赵匡胤更恨了:“水性杨花之辈!”
一抬手,“扑扑”两剑,两个美人身首两处。
这时外边有人高喊:“里边什么人行凶?
快出来伏绑!”
赵匡胤隔龙帘瞧,美女们西散奔逃,兵丁手拿利刃堵住门口。
为首两员将官正是苏麟、苏豹,这两人手拿钢刀高声骂喊:“别叫贼人跑了!”
赵匡胤见出不去了,一抬手“嗤啦”拽下龙帘,高喊:“军兵都闪开,某家出去了!”
军卒们往后一闪,赵国胤一抬手“啪”把龙帘扔到院外。
随后一个箭步蹿到门外,抖精神,壮虎胆,要大闹勾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