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原策划公司为什么违约？
"奕驰熙将笔记本电脑转向她，屏幕上是一封邮件："因不可抗力因素——官方说法。
实际上，"他点开另一份文件，"今天下午三点，这家公司被林氏集团收购了。
""林氏？
"上官媛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叩，"林世诚那个老狐狸。
""你认识？
""去年他试图恶意收购我们集团旗下的物流公司。
"上官媛冷笑，"被我反向操作，反而让他损失了百分之七的股份。
"奕驰熙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有意思。
上个月他刚撤回了对奕氏科技的投资，理由是产品周期过长。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某种无形的共识在沉默中达成。
上官媛率先移开视线："校庆还剩五天，我们需要立即行动。
我有活动策划的经验，去年负责过上官集团周年庆。
""我搞定过奕氏科技的新品发布会，两千人的规模。
"奕驰熙打开手机通讯录，"现在最紧急的是确定新的供应商。
""我可以联系——""不用。
"奕驰熙己经拨通了电话，"老周，是我。
对，紧急情况...没错，设备清单我十分钟后发你...价格按去年双十一的标准...谢了。
"挂断电话，他对上官媛挑眉："舞台音响灯光搞定。
星辉娱乐的老板欠我个人情。
"上官媛的嘴角微微抽动："效率不错。
"她打开一个加密文件夹，"这是我之前做的备选方案，包括流程设计、宣传策略和风险评估。
"奕驰熙扫了一眼屏幕："预算分配太保守了。
宣传部分至少应该增加百分之三十的投入。
""基于什么数据？
""基于这个。
"奕驰熙调出一份图表，"过去五年校庆的社交媒体传播曲线。
如果我们在关键节点增加投放，二次传播效应能让赞助商曝光率提升至少两倍。
"上官媛盯着图表看了三秒，突然抓过他的电脑，快速输入几行代码。
屏幕上立刻生成了一张三维动态预测图。
"如果加上情感分析算法，"她指着图中突然跃升的曲线，"在烟花表演前后增加互动环节，传播效果还能再提升十五个百分点。
"奕驰熙的眼睛亮了起来："你懂Python？
""我懂任何能提高效率的工具。
"上官媛的语气依然冷淡，但眼角微微弯起，"现在，我们得重新分配任务。
"凌晨两点，学生会办公室的灯依然亮着。
桌上散落着空咖啡杯和外卖盒，白板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流程图和时间节点。
上官媛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发现奕驰熙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手里拿着两罐新的咖啡。
"休息五分钟。
"他将咖啡递给她，"你的眼睛己经对不上焦了。
"上官媛想反驳，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她接过咖啡，指尖不小心碰到奕驰熙的手背，像被烫到般迅速缩回。
"小心，"奕驰熙似笑非笑，"咖啡很贵。
""奕氏太子爷也会在意这点小钱？
"上官媛反击，却忍不住笑了。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气氛轻松的对话。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为奕驰熙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边，让他凌厉的轮廓显得柔和了些。
上官媛突然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竞争对手"。
他的眉骨很高，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右眉尾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疤痕，像是小时候留下的。
"看什么？
"奕驰熙突然转头。
"你的数据分析方法有漏洞。
"上官媛仓促移开视线，随便指向屏幕一处。
奕驰熙凑近屏幕，他的洗发水味道飘过来，是清爽的雪松气息。
"哪里？
"太近了。
上官媛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突然加速。
她强迫自己专注于屏幕："这里，你忽略了教职工群体的参与度变量。
""有道理。
"奕驰熙点头，却没有立即拉开距离，"你比我想象的...更专业。
""你比我想象的更不讨厌。
"话一出口，上官媛就后悔了。
奕驰熙轻笑出声："这是上官大小姐能给出的最高评价了吗？
""专心工作，奕同学。
"天亮时分，他们终于完成了新方案。
上官媛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渐亮的天色："48小时重组整个活动，这在我父亲的评分表上能拿A。
""在我这里只能拿B。
"奕驰熙伸了个懒腰，"除非你能再搞定一件事。
""什么？
""主赞助商。
原来的公司撤资后，我们缺了三十万的资金缺口。
"上官媛思考片刻，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周叔叔，是我，媛媛...对，关于校庆赞助的事..."五分钟后，她挂断电话："上官集团旗下新能源品牌愿意冠名，条件是展台位置和校长的合影机会。
"奕驰熙吹了声口哨："厉害。
不过..."他也拿起手机，"给我十分钟。
"他走到走廊上打电话。
透过玻璃门，上官媛看到他表情生动地说着什么，时而严肃时而微笑，完全不同于学校里那个冷面王子。
七分钟后，奕驰熙回来了："奕氏科技追加二十万，用于VR体验区。
条件是让媒体拍到我和校长体验产品的照片。
""你这是在和我竞价？
"上官媛眯起眼睛。
"不，"奕驰熙笑了，"我是在让校庆更精彩。
"两人的手机同时响起。
上官媛点开消息，是张昊发来的校园论坛截图：热惊天大瓜！
上官集团财务造假疑云，多个项目涉嫌虚假交易（附图）她脸色瞬间变白。
图片是她父亲上周参加某次会议的***，配文暗示上官集团面临严重资金问题。
"看来有人不想让你好过。
"奕驰熙将手机转向她，屏幕上是一条行业新闻：《奕氏科技产品质检不合格？
多名消费者投诉》。
上官媛抬头看他："巧合？
""在这个时间点？
不可能。
"奕驰熙的眼神变得锐利，"林氏最近有什么动作？
""我父亲提过他们正在竞标一块地皮..."上官媛突然停住，"等等，那地块旁边不就是奕氏新建的工厂吗？
"两人再次对视，这次目光中多了几分警惕和思考。
"先解决校庆。
"奕驰熙最终说，"之后我们再...交流情报。
"上官媛点头："合作愉快，暂时的。
"校庆当天，阳光明媚。
校园里人头攒动，各种展台和表演区挤满了学生和校友。
VR体验区前排起长队，新能源展台的互动游戏吸引了众多参与者。
"媒体签到率98%，比预期高12个百分点。
"上官媛查看平板上的数据，"社交媒体话题量己经突破三百万。
""校长刚才跟我说，这是近十年来最成功的校庆。
"奕驰熙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冰柠檬茶，"给，不加糖。
"上官媛接过饮料，指尖再次不小心相触，这次两人都没有立即缩回。
"你怎么知道我不加糖？
""你喝咖啡时从来不加。
"奕驰熙耸肩，好像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
上官媛突然想起什么："昨天的盒饭，是你特意备注不要香菜的？
"奕驰熙假装没听见，转头看向舞台："烟花表演要开始了。
"夜幕降临，第一朵烟花在天空绽放，照亮了整个操场。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数据分析显示，烟花表演时人的情绪波动最大。
"上官媛仰头看着天空，不自觉地向奕驰熙靠近了一步。
"所以这是你设计的情感高峰体验？
"奕驰熙的声音近在耳畔。
"商业策略而己。
"上官媛转头，发现奕驰熙正看着她，而不是烟花。
他的眼睛映着五彩的光芒，深邃得让她一时忘记了呼吸。
"纯粹的商业策略？
"奕驰熙微微低头，距离近得能数清她的睫毛。
上官媛的心跳快得不像话。
又一朵烟花炸开，照亮了奕驰熙唇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当然，"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然呢？
"奕驰熙轻笑一声，也抬头看向天空："没什么。
只是你的心率监测手环，数值有点高。
"上官媛猛地将手腕藏到身后，耳尖发烫："设备误差而己。
"烟花表演达到***，无数光点在空中组成校徽的图案。
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人群欢呼中，奕驰熙突然凑到她耳边："下周的董事会上，小心林世诚。
我收到消息，他准备对你父亲发难。
"上官媛浑身一僵："你怎么知道我们家的董事会...？
""商业情报而己。
"奕驰熙模仿她刚才的语气，"不然呢？
"校庆结束后的深夜，学生会办公室终于恢复了安静。
上官媛独自整理最后的文件，发现奕驰熙的笔记本还放在桌上。
她犹豫了一下，打开电脑准备关机，却看到一个未关闭的文件：《上官集团近期财务分析及潜在风险预测》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文件创建时间是三天前，正是他们开始合作筹备校庆的那晚。
内容详尽客观，甚至指出了几条连她都没注意到的资金流向异常。
屏幕右下角还有一个最小化的窗口。
她点开后，发现是一封未发送的邮件：收件人：李老师主题：助学金追加内容：己安排奕氏慈善基金会追加50万资助额度，请按名单发放。
特别关注商学院张敏同学的情况，她母亲的手术费可以首接从我的私人账户...上官媛迅速关闭了文件，心跳如雷。
她想起上周偶尔听到的传闻：商学院有个女生突然解决了家人的医疗费问题，大家都猜是中了彩票。
窗外，最后一片银杏叶轻轻飘落。
上官媛将奕驰熙的电脑小心放回原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