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潮湿的雾气扑在脸上,苏晚晴握着测绘仪的手微微发抖。青苔顺着石阶爬上斑驳的院墙,那些明清样式的雕花木窗在暮色中张着黑洞洞的眼。测绘本上的数据突然开始扭曲,像被泼了水的墨迹。
秦岭北麓的盘山公路在暴雨中塌方时,陆昭明正在大巴最后一排刻星盘。墨斗线缠着三枚开元通宝,在车窗上投出扭曲的星轨。前排老太太怀里的黑猫突然炸毛,冲着他装法器的藤箱发出低吼。
"师傅,前头封路了。"司机甩着雨刷探头喊,"您要去的石羊村得走老鹰嘴崖。"
陆昭明扣上斗笠的刹那,墨线突然绷断。铜钱落地成"山风蛊"卦,他望着崖壁上反弓状的水痕皱眉——这是阴兵借道的征兆。藤箱里师父留下的犀照灯开始自燃,青烟在空中凝成个"逃"字。
在崖洞避雨的老猎户认出了他腕间的五帝钱:"后生是打卦的?二十年前也有个穿长衫的先生进村..."话没说完就被雷声打断,老人烟袋锅里的火星突然爆出羊膻味。陆昭明摸出枚厌胜钱压在洞口,钱币背面"镇山"二字正在渗血。
子夜时分,他在村口三里外的乱葬岗捡到半块罗盘。盘面裂痕正好切断贪狼星位,指针被黑血黏在"死门"方位。当他用朱砂绳缠住罗盘时,远处传来测绘仪特有的电子提示音——本该出现在卦象中的破军星光,此刻正在活人身上亮起。
拨开刺藤的瞬间,月光照亮少女胸前的南城大学校徽。陆昭明右手咒纹突然灼痛,这是师父临终叮嘱过的凶兆:当七星锁命咒感应到山神血脉,被反噬的相师会在七日内浑身长满羊毛死去。
他咬破舌尖在掌心画了道虚符,却发现对方影子正在吞噬自己的阳气。更诡异的是,少女测绘本上潦草的结构图,竟与师父遗物里的镇山局残卷分毫不差。
"同学,这里不能待过酉时。"
清冽的男声惊得她差点摔了全站仪。转身时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测绘仪屏幕滋啦闪过雪花。穿藏青长衫的青年站在三丈外的老槐树下,衣摆沾着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