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列阵在北,守长城无涯!
牛油锅——菌菇锅——番茄锅——咖喱锅——大雍皇朝,明皇十一年。
太子密谋造反事发,雍帝白绫一道下了口谕允其自裁于东宫,留其最后体面!
半月后,皇三子因于先太子关系亲密,群臣上奏:“皇三子,纵无谋反之实,却恐有谋反之意。”
明皇震怒,但念父子情深。
逐下旨将皇三子贬于北疆边关,终身无召不得离城!
明皇十二年初。
雍帝忧思成疾,逐渐放权于皇二子。
同年。
边关异族举全国之力南侵,雍帝恐史书留下万古骂名,正式禅让皇位退居大明宫,领太上皇尊位。
新皇登基,改纪年为天启,为天启元年。
......云州城。
往昔,它在大雍的版图上熠熠生辉,如今像一叶孤舟,硬生生被大辽与大宋的纷争割据在外,陷入绝境。
三千铁骑仿若狰狞的恶兽,将这小小的边关城市死死围困,仿若一座森冷的囚牢,寒芒闪烁的刀枪剑戟,在残阳下交织成一张夺命的网。
十五载春秋,五千多个日夜,风沙无情地侵蚀着城砖,亦磨砺着城中每一颗坚守的心。
城内,断水绝粮,生机如残烛般摇曳欲灭。
炊烟久绝,街巷弥漫着死寂与绝望,百姓们形容枯槁,眼神中满是对生的渴望与对命运的无奈。
残阳似血,倾洒在斑驳的城墙上,男子一身玄色长袍,孤独的矗立于城墙上,一动不动。
长发在猎猎风沙中翻飞舞动,周身散发着山岳般沉稳且冷峻的气息。
剑眉入鬓,星目含霜,面庞仿若镌刻着岁月的沧桑与坚毅,一步一影,恰似从尘封的古卷中踏出,带着几分神秘与决然。
“战小子!”
一位断臂老将靠坐在一旁哑着嗓子叫囔道,声音虽干涩粗粝,却透着心疼的滋味。
断臂之处,那缠着的布巾在风沙磨砺下,早己辨不清原本颜色,灰暗破旧,仿若身后这座残城,千疮百孔却屹立不倒。
萧战并未即刻回应,而是缓缓抬眸,望向城外连绵不绝的敌军营帐。
良久,萧战才收回目光,声若洪钟:“七叔,你说我还要多努力才能救活这座城!”
言罢,他手掌轻轻拂过腰间佩剑。
刹那间,剑身出鞘寸许,一道寒光恰似暗夜流星,撕裂风沙,惊得城上守军心头皆是一颤,仿若一道希望之光,在绝境中乍现,又因未知而惶然。
“后天五重?
你突破了...”老将久经沙场,眼力老道。
十年前,自家主军亦是此等境界,纵横沙场,何等威风,如今却只剩这满目疮痍。
欣慰的看着萧战,可想到关口外乌压压的敌军,面如阴霾,退意第一次袭上老将的眼底:“十五年啊,整整十五年!
当年,云州何等气势,十万雄师,盔明甲亮,气吞山河,如今只剩我等不到的三百残兵败将,苟延残喘。
每一次辽军强攻,都似无常索命,下一次,下一次我们再无气力啦!”
老将挣扎起身,欲抱拳行礼。
可抬臂刹那,望着那风中陡然摇摆的空袖,愣在当场,旋即发出一阵悲怆狂笑:“哈哈哈哈!
战小子,城内粮草早绝,士卒百姓腹中空空,树皮草根皆己食尽。
我等油灯将尽、薪柴燃绝,却也早己将生死置之度外。
可你不一样,你五岁便随父从军,如今己成天骄之姿,更是尚未见过这世间繁华,我...我真的于心不忍啊!!”
“七叔,我见过的繁华,犹胜世间历朝!”
玄服男子摇头说道。
“这是父亲舍命守住的疆土,儿承父志,理所应当。”
“唉!
你这臭小子,脾气怎么和你父亲一样倔!
若是当年...”七叔似是想起什么,含恨一叹,老泪纵横,那浑浊泪滴,砸落在城砖上,洇出一片悲凉。
“七叔,其实你们都没给我一个交代,以父亲的实力与云州的精锐,即便不敌,也绝不对到退无可退的境地!
父亲为何不退??”
玄服男子淡淡的看向七叔,“......我!”
七叔一副为难的模样。
萧战见状嘴角微微上挑。
“七叔,你不提我也不问,我们互相成全如何?
父亲当年以热血沃灌这片土地,以生命铸守这座云州城,我萧战既承其血脉,承我云州十万将士之志,便绝无弃城而逃之理。
要去京都,我们便一起去...”萧战目光灼灼,那寒星般的眼眸中透着彻骨的坚毅。
老将七叔看着眼前这年轻后生,嘴唇微微颤动,往昔那些惨烈激战的画面在脑海走马灯般掠过。
当年萧战之父,自己的主君,亦是这般决绝无畏,如今父子二人如出一辙的坚守,让他眼眶泛红,喉咙似被哽住,“倔驴,你们两父子通通都是倔驴!!!”
嘴上虽然这样说,可七叔的心中却满是欣慰。
“将军,世子将会比你更出色啊!”
萧战微微一笑,便转身再次望向了远处的营帐,思绪飘向了远方。
城外,辽军营帐中。
大辽先锋官耶律洪阔身披厚重战甲,在营帐内来回踱步,那皮靴踏在毡毯上,发出沉闷声响,犹如催命鼓点。
“这云州城,当真如一颗硬骨头,啃了十五载,还未啃下!”
他浓眉紧皱,满脸不耐,转头看向一旁身形精瘦却透着阴鸷之气的军师,“你说,此番进攻,可有十足把握?”
那军师捻着胡须,三角眼微眯,阴恻恻一笑:“将军莫急,十五年来,城中将士所剩无几,如今断水绝粮,士卒疲弱不堪,不过是强弩之末。
我观天象,近日便会有狂风大作,风沙漫天,届时我军趁势强攻,以火箭开路,烧其城门,再以铁骑冲锋,踏平这小小关城,易如反掌。”
“妙哉!
若真能破城,本先锋官定当向可汗请功,你这军师,亦是首功!”
耶律洪阔闻言,眼睛一亮,仰头大笑:“不敢居功,一切都是将军的功劳!”
军师低头作揖。
耶律洪阔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头想起那位让自己吃了大亏的黑袍小将,不免又是牙痒痒。
“哼,若不是当初大雍那位出尔反尔,父亲没有继续攻坚,云州城早就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