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的日光灯在陆明宇的眼前炸开一片刺目的光,他机械地签完了第三张病危通知书。手指因紧张而不自觉地用力,导致纸张边缘被汗水洇开了一片模糊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与不时飘来的血腥味交织在一起,令人窒息。走廊尽头,金属推车与瓷砖地面碰撞的脆响不断传来,每一次都像是敲击在他的心上。
“患者苏雪家属!”医生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陆明宇猛地站起来,膝盖不慎撞在了金属长椅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无暇顾及疼痛,只是目光紧紧地盯着医生。主治医师的口罩上方凝着细密的汗珠,白大褂的前襟上沾着几点暗红的血点,显得异常醒目。
“颅骨骨折合并脑挫裂伤,情况非常危急,需要立即进行开颅手术。”医生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急切,“但是……”他顿了一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我们在她后颈发现了一处陈旧性疤痕,形状有些类似……”
话未说完,抢救室内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护士们迅速行动起来,推着除颤仪冲进了手术室。陆明宇瞥见妻子苍白的手臂从手术台上无力地垂落,腕间一道新月形的疤痕正在渗出血丝,那是他今早送她出门时还未曾见过的。
这一刻,陆明宇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三天前的那个雨夜。他站在书房的窗前,目光紧随着苏雪的白色宝马缓缓驶入车库。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一道道扇形轨迹,而副驾驶座上,一个半张的男人侧脸若隐若现。
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却只能默默地数着苏雪高跟鞋敲击地砖的节奏——七步,停顿,又倒回两步。她走进家门,将香奈儿外套搭在椅背上,茉莉香氛中夹杂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这让他不禁皱了皱眉。
苏雪无名指上的婚戒在台灯下泛着冷光,但她的指甲却是残缺不全的,小拇指的甲片齐根断裂,像是被什么利器生生撬开一般。陆明宇的视线扫过她微微发抖的右手,心中更加疑惑:“学生家长会开到这么晚?”
苏雪只是笑着拢了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