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台排水管发出细微的呜咽,窗外漏进的霓虹把林疏桐的影子拉得伶仃。她摘下手套咬开葡萄糖液,铝箔封口在齿间泛着铁锈味——这是师父生前教她的法子,低血糖发作时比巧克力管用。
冰柜第十三层抽屉突然震颤起来。
染血的白大褂贴住脊背,林疏桐望着嗡嗡作响的老旧海尔冰柜愣了神。七年前结案时局里要换设备,是她红着眼眶拦住后勤科的人,说母亲留下的指纹还嵌在3号抽屉把手上。
此刻那截不锈钢把手正诡异地渗出冰珠,仿佛有谁从地狱深处呵了口气。
"叮——"
解剖室门铃被按响的瞬间,林疏桐迅速将解剖刀藏进袖管。监控死角闪过半张苍白的脸,门缝里塞进的顺丰文件袋还带着水汽,寄件人栏画着歪扭的镜子涂鸦。
第十七个生日礼物。
碎镜片在无影灯下泛着冷光,边缘附着褐色的陈年血迹。她习惯性摸向胸口袋里的警官证,却触到谢家送来的订婚宴请柬。烫金字体在消毒水雾气里模糊成团,像极了昨夜谢凛西装上融化的雪。
那个男人总在深夜消失两小时,回来时指缝沾着松木屑。有次他醉倒在玄关,脖颈缠着的绷带下露出狰狞疤痕,林疏桐替他盖毛毯时听见梦呓:"桐桐,镜子会吃人..."
解剖室顶灯忽然爆裂。
黑暗中有温热的呼吸逼近,谢凛沾着雪松香的外套裹住她战栗的肩膀。他拇指重重碾过她掌心刚拆快递留下的血口,声音浸在浓稠的夜色里:"当年那个卡车司机,左腿装着义肢吧?"
林疏桐猛地抬头,七卷未破的交通肇事案卷宗在脑中呼啸而过。母亲被撞飞的瞬间,监控录像里确实传来金属支架敲击路面的脆响。
"你怎么知道结案报告里被删改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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